这个男子就是箭筈关管仓库那位文弱书生杜敏,他也曾上城参战,战争结束后,陈庆给了他五十两银子,让他回汧阳县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
“是陈将军!”
杜敏顿时又惊又喜,“哟!还有郑都头,你们怎么来秦州了。”
陈庆笑道:“我来秦州很正常吧!倒是你,你不是在汧阳县吗?怎么跑到秦州来了。”
“哎!说来话长,箭筈关之战没多久,有人向县衙举报我替宋军做事,知县人不错,暗中派人通知我赶紧跑,被金兵抓住就麻烦了,我娘子是成纪县人,我就带着家人逃到岳父岳母家,岳父托人替我在州衙里谋个职。”
“州衙和县衙怎么都没有人?”
“县衙早就废了,州衙一直兼县衙,王通判两天前就带着都监和弓手们下乡去收税去了,要明后天才能回来,其他官员趁机溜回家了,就我一人守在这里,还有几个班头,刚才还在,不知跑哪里去了。”
“那知州呢?”
杜敏摇摇头,“知州当年和知县他们一起逃了,现在就只有王通判,他既是知县也是知州,然后还有李都监和几个参军,我是主管仓库的幕职官。”
“仓库内有多少粮食?”陈庆急问道。
杜敏苦笑一声,“仓库所有钱粮物资都运去大散关了,仓库里只剩下一些木头和砖石,渭河上还有几艘官船,还有一些土地,这就是官府所有的财产了。”
郑平看了陈庆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我说得没错吧!’
陈庆懒得理睬他,又问道:“这个王通判是谁任命的,他到底是金国、伪齐国还是大宋的官员?”
“这个比较复杂,将军说的三者他都不是,他其实是城内士绅们集体推举出的官员,他从未当过官,金兵也不管,就这么糊里糊涂做了三年通判。”
陈庆倒也理解,很多州县都是这种情况,朝廷任命的官员跑了,金国也没有任命官员,社会治安十分混乱,都是当地大户士绅集体推举一人来主政,麟游县的徐宁就是这样。
现在的官员是否合法倒没有关系,关键是他现在迫在眉睫的问题怎么解决?
“我们的粮食还能支持多久?”陈庆回头问道。
张晓想了想道:“到明天晚上!”
“将军没有军粮了?”
陈庆点点头,“有没有什么办法?”
“官仓没有希望了,要么只能去外面买。”
陈庆大喜,“外面能买到粮食?”
“能买到一些,但不会太多,不过小人还有一个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
“秦州西面和南面生活着不少羌人,他们以放牧为生,可以问他们买羊。”
这也是个办法,目前陈庆手中的钱是足够的,他光白银就有二十万两,从平凉府得到的白银,寄存在仙人关,他已经拿到手,另外他们在终南县还藏匿了大量钱财,过段时间,陈庆就会想办法把它全部取回来。
这时,杨元清已经找到了临时军营,在西北角,实际上是之前金兵的军营,虽然金兵驻军只有五百人,但他们却强占了两百亩地,平整了一个很大的跑马场,金兵撤走了,留下的军营正好给陈庆他们所用。
陈庆当即下令大军在西北角扎营,并把官仓里的砖石木头都运来,修建围墙和哨塔。
很快,去买粮食的呼延云回来了。
一共运了五十辆大车,其中三十辆大车装着粮食,另外二十辆大车是蔬菜肉蛋之类。
呼延云上前向陈庆抱拳道:“启禀统制,一共只买到三百石粮食,还是跑了所有粮铺。”
“才三百石!”
陈庆眉头一皱,三百石也就三千斗,分给五千士兵,每人半斗左右,才六斤,也就够吃三天,节省一点吃四天。
这怎么行,就算现在去找羌人买羊,来回也要好几天,他们手中这一点点粮食,能支撑那么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