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少了。与其这样拖着,最后还是只有死亡一条路,还不如来一记猛药吧。总要有牺牲的。我先前就听到有人说,希望干脆来一场屠杀。现在,这样的声音变多了。”
“所以,我必须尝试新的药方。”
“所以,我需要的东西,徐先生务必全部为我准备妥当。”
她语气渐渐强硬。
她坐着,徐妙春站着。
气势上却是她完全压倒了徐妙春。
“唐姑娘……”
徐妙春竟不知该说什么。
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唐瑾年的时候出现这种感觉了。
在这个小姑娘身上,他看到了无上医德,看到了极致勇气。
唐瑾年自认自己还不是那种能为天下苍生舍弃一切仁医,但在其他人眼中,她就是。
唐瑾年自认自己其实也会懦弱害怕的会因为恐惧不敢尝试,但在其他人眼中,她比谁都勇敢。
“罢了,唐姑娘,研究药方的最后一段日子,就让我和你一起吧。”
徐妙春决定豁出去了。
唐瑾年说得没错。
以毒攻毒,是仅剩的他们未尝尝试的办法。
若唐瑾年没有足够的时间找出最合适的药方,徐妙春自觉就只有天璇子现身才可能用医者的办法解决这次疫情。
否则,屠杀,是必须走的路。
唐瑾年要孤注一掷,他也要孤注一掷。
“好。”唐瑾年很干脆地将自己这些日子写下却又被舍弃的药方都拿出,“徐先生,我先和你说一说我的想法……”
多一个人讨论,是多一分希望!
徐妙春看看她因缺少睡眠而充满红血丝的眼,百感交集。
所有的心思只化作了专心研究药方。
他对毒的研究不如唐瑾年,但还有丰富的从医经验,能从其他角度协助唐瑾年思考。
当第二天唐瑾年需要的东西全部送到的时候,两人已经根据唐瑾年先前的思考研究除了三张药方。
有别的大夫来过这儿,试图劝说过徐妙春。
可最后他们都放弃了。
只是还有几个人也毅然选择加入这孤注一掷的队列。
得知唐瑾年要开始尝试新药方的消息,很多感染疫情已经病重得随时可能死亡的人都主动要求试药,甚至有些才刚刚感染被送到病区的病人,也主动要求。
一切似乎很是光明。
先前对唐瑾年还有些质疑的人,此时都开始期待她的成功。
只是结果并不如意。
一天,又是一天。
最先试验的三张药方已经被证明没用。
经过各种改良的药方试了一次又是一次。
依旧没有效果。
反而是唐瑾年自己的病情,还在不断加重中。
唐瑾年眼中的亮光正在渐渐熄灭。
她也开始怀疑自己了。
是不是……真的错了?
死在新药方下的人在增加。
虽然哪怕这些人没有参与试药,他们也活不过几天了。
但唐瑾年还是问心有愧。
看着病区中麻木的人,看着天空依旧漂浮的云,她忍不住问自己:
真的错了吗?真的不该自信地不愿意改变现有的想法吗?亲身感染体验病症再试图对症下药也错了吗?
会一直绝望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