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唐瑾年这边,总算到了宁雪镇。
贺依兰跳下马车,便兴冲冲地四处张望,还不时地拉着唐瑾年,凑到一个个沿街摆卖的小摊前细看。
若不知此行另有目的,唐瑾年只看她现在表演,也要觉得她是真心来这里玩了。
好歹的将一条街逛得差不多,日影已西斜。
街尾便有客栈,还做饭食。
唐瑾年贺依兰才进客栈,第一眼就看到坐在客栈大堂一角的男子。
他的唇角天生上扬,无论何时看他都觉得他在笑。
在他眉眼间,似总团着欢喜笑意。
饶是坐在角落,他身上依旧有种令人不自觉地立刻注意到他的气质。
唐瑾年看见他,他也看到唐瑾年,当即笑吟吟起身,迎了过来。
“太巧了!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们。”
大概是与生俱来的独特天赋,他的笑容极为暖人。令人看到了,忍不住也要跟着他一起心生欢喜。
这般的人,一向都该是能轻易和别人成为朋友,甚至在短时间推心置腹的。
唐瑾年却对他满怀警惕,只是脸上还带着笑容。
“我也确实想不到竟会在这里遇见十公子。”
这年轻的男子,正是十皇子左北泽!
至于左北泽说什么真巧的话,唐瑾年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她和贺依兰出京城的差不多时间,左北泽的马车就跟着一起出了京城。这前后距离的时间并不长。
她的侍卫能早早地发现左北泽,并且向她汇报,左北泽的人会不知道她和贺依兰出京?
怕是从一开始,她们两人的举动,就已经在左北泽的监视中。
左北泽微微伸手,指向自己先前坐着那镯子:“相逢不如偶遇,一起坐,怎样?”
他脸上的笑容实在是过于爽朗灿烂。
唐瑾年下意识有些抗拒。
“不会这样都不肯赏脸吧?”左北泽的笑容却以极快的速度收起,原本上扬的眼角竟也有些下垂的倾向,“我知道两位姑娘都对我心存戒心,但再过不久,我和唐姑娘怕就是一家人啦,这又……”
他微顿,神情蓦地苦涩起来:“既然如此,也罢,我还是不要勉强两位姑娘了。”
说着,他已走回桌子旁,安安生生地坐着吃菜喝酒。
但看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却和先前有了不同。
先前的他更像在开开心心地玩乐的贵家公子,此时则更向受了委屈的小孩,在自个儿生闷气。
侍从们已经定好房间。
唐瑾年轻轻拉一下贺依兰袖子,低声道:“还是先到房间吧。”
她接触十皇子的次数太少,如今实在有些摸不透十皇子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