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头更是肿胀的如同斗筛,看着他们含糊的问道,“二牛,你说什么?”
“他们都是大夫。”刘二牛指着杨文治他们,“是延州来的大夫,给我们治病的,您快让大家都出来。”
刘占山一愣,脸上却没有半分喜悦:“大夫来了也没有用。”话落,绝望的叹了口气,“你们都走吧,别进来送死了。”
“刘里长。”杨文治道,“是病就一定有办法治,你若不试试,就真的只有等死了。”
刘占山迷迷糊糊的打量着杨文治,惨笑着问道:“这位大夫,你有把握?”
杨文治怔住,惭愧的道:“老夫没有。”
“既然没有就赶紧走吧,当年窑子沟也死了好几个大夫。”刘占山摆着手往屋里去,“走吧,少死一个也是我们积功德。”
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我师父有啊。”张丙中喊道,“我师父医术高深,她的办法一定行。”
顾若离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瘟疫面前,谁也不敢说这话。
刘占山脚步一顿,回头看着顾若离,眼中升起的希望一点一点熄灭,随即摇头道:“一个小娃娃……”
“反正都是死。”顾若离忽然道,“治不治对您来说既然没有分别,那为什么不试试呢,何况,您不想治,别的村民呢。”
刘占山虽没有回头,可脚步却停了下来。
“刘贺,刘庆!”忽然,他用尽力气一喝,随即院门外两个二十几岁的长的一模一样,健硕高大的年轻人进来,缩手缩脚,“爹,我们是担心您,所以……”
他们被刘占山撵出去了。
刘占山头也不回,摆手道:“去把村里人都喊出来,就说大夫来了。”
“好,好,好!”刘庆顿时裂开嘴,笑着点头,“我这就去。”拔腿就朝外头跑。
顾若离和杨文治对视一眼。
“老夫先给你号脉吧。”杨文治走过去,在刘贺搬来的凳子上坐下,刘占山没有再说话,摇摇晃晃的坐下来,伸出手。
杨文治拧着眉,收了手道:“先用三帖柑桔汤,外敷用三黄二连散。”话落,看向其他人,“各位觉得可妥?”
“妥当。”黄大夫和刘大夫皆点头,黄大夫道,“若好一些,就接着用普济消毒饮。”当年窑子沟,他们都有经验。
顾若离也没有异议。
“把药先给他们。”杨文治和自己的药童吩咐了一声,顾若离道,“里长,劳烦您寻两个大点的地方给我们用,我们要安排病人。”
刘占山一愣看着她:“大的地方就是祠堂,还有刘二家的宅子里空关的,都可以用。”一顿又道,“可是,两处宅子,开几个方子就有用了?”
要是有用,窑子沟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是,没有用。”顾若离点头,“光吃药,只能治病,却不能预防病情传播。所以我们要将病人隔离开,按病情分在不同的地方,这样一来,既方便我们照看,也能避免继续传播下去。”
刘占山凭的是经验,他听着若有所思,黄大夫已经迫不及待的道:“这个办法好,先把人隔开,这样光治病,我们绝对有把握。”
怕的就是,这边一个没治好,那边又添了十几个。
“听霍大夫的。”杨文治有些激动的拍板,“劳烦里长速速准备,我们没有时间再耽搁了。”
刘占山郑重的点点头,正要说话忽然,有个妇人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冲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大家面前:“大夫,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
方本超忙上去忙拨开孩子的眼皮,又摸了孩子的脖子,脸色一变,那妇人屏息看着他,眼泪无声的落着。
“没气了。”方本超摇头叹了口气,撇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