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魏谦笑的见牙不见眼,立刻应道:“成,微臣这就去请。”过了一会儿,就带了一个黑衣道袍的男子进来,那人戴着帷帽,瘦高的身材,径直入了御书房。
那人在御书房一直留到午膳之后才出现,由魏谦亲自送着出去,赵勋不动声色的出现在门口,看着那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远山,你怎么在这里。”赵凌从御书房出来,就看到赵勋站在抚廊下,他心头一跳朝那边看看,见没有人这才松了口气,道:“用午膳了吗。不过你来的正好,朕刚才想了想还是不要效仿合水了,她是封地,若是别处也显出不同来,到时候定然要造成混乱。”
“微臣也是如此想的。”赵勋回道:“所以这才来和圣上说此事。”
赵凌哈哈一笑,指了指坤宁宫,道:“朕要去看祖母,正好和你走一段。”
两人并肩走着,赵勋应着赵凌待他去了坤宁宫他便出了宫门,吴孝之在宫门外等着他,笑着道:“将军,卑职可算是回来了。”
“先生辛苦了。”他和吴孝之一起上了马车,“走到哪里折返的。”
汝南侯走后,吴孝之随其往南,走了一段才折返回来。
吴孝之回道:“到湖广后回来的。一路上并未见什么人,但通了数封信。”又道:“信多与京中和汝南侯府以及阙君王来往。”
赵勋微微颔首,吴孝之又道:“一路过去,微臣见了几处州府官,今年吏部省察没有大碍。”
“没有几日了,事情也在眼前,先生这几日好好休息吧。”赵勋说着,靠在车壁上神色淡淡的,吴孝之问道:“卑职听说东阁被圣上给了袁伟昌?”
赵勋点了点头。
“将军打算如何做?”吴孝之知道,东阁丢了就丢了当着圣上的面挽回不了,可不能就这么白白的让不明来路的人捡了去,所以赵勋必有反击。
赵勋颔首,将事情和吴孝之说了一遍。
“好。”吴孝之应道:“卑职这几日会将替补人员名单呈上来与将军过目。”
赵勋就没有再提。
顾若离和杨文治在同安堂的后院喝茶,今天天气不错,太阳也是暖融融的,雪盏添了茶离开,杨文治就道:“昨晚韩大人去我府中寻我,说了一事。”
“何事。”顾若离问道,杨文治就道:“前两日坤宁宫的小公子得了风寒他亲自问诊,风寒倒不重吃了一副药就好了。但他却觉得那位小公子,似乎有些不对。”
“韩先生如何诊断的。”顾若离心头一提,杨文治就道:“别的没有,只是觉得长的似乎慢了点。倒也不是不正常,只是略迟缓了一些。”
顾若离就想到那天在院子里看到年哥儿时的情景,因为不过才几个月大的孩子,各方面都看不出,她也没有做详细的检查,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后来想想,大概是当时他已经是六个月的孩子了,可翻身滚动还不利索。
如今韩恭这么一说,她越发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此事我找了机会和太皇太后提醒一句。”她蹙着眉头,觉得若真有这样的情况,不如早点将年哥儿还给沈夫人,以免将来圣上因此心里生了罅隙。
杨文治点了点头,道:“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看圣上是怎么想的了。”
说到底,太皇太后是祖母,莫说年哥儿的病和她没有关系,就算有,又能怎么样。
唯一要顾忌的,就是圣上不敢动太皇太后,却因此而迁怒沐恩侯府和方樱而已。
“娇娇啊。”两人说着话,荣王从前堂跑了过来,顾若离长长的叹了口气,起身行礼道:“王爷!”
杨文治也抱了拳。
“杨大夫忙去吧,我和娇娇说几句。”荣王说着在石墩上坐下来,杨文治笑着颔首和顾若离打了招呼就去了前堂,荣王就道:“天香楼新推了一个油滚鱼片,你想不想尝尝今儿我请客。”
顾若离扶额,失笑道:“我刚刚用过午膳了。”
“本王没有吃啊。”他笑呵呵道:“走,你尝几口就好了啊。”说着,招呼着顾若离就打算从侧门出去。
她不得不和雪盏打了个招呼,随着荣王去了天香楼。
两人点了几个菜上桌,她一点食欲都没有,就坐在对面看着他,问道:“王爷,你近日都住在王府,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大回去。”
“不回去啊。”荣王道:“一直住在一个地方多无趣,再说,家里太冷清了本王不高兴住。”
她嗯了一声,道:“那一直这样也不是事,您不如……”
“搬到你们家去住?”荣王眼睛一亮,她就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您别想这个了,我们家太小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荣王也无所谓,笑呵呵的道:“本王知道了,是远山不同意呗。无所谓啊……只要你认我这个爹爹就好了啊,往后每天中午我都来陪你吃饭,你说好不好。”
她哭笑不得,给他提了茶壶倒了茶,荣王一口喝了扇着风,“太辣了。你知道吧,我有一年住在龙虎山,实在嘴巴寡淡的厉害,就下山去找吃的,进了一个饭庄,那家伙做菜半盘子的辣子加几块肉,辣的本王肚子疼了三天。”
有的地方是这样,她颔首道:“是有这样的菜,若辣狠了您就不要吃,免得肠胃受不了。”
“我是不吃了啊,以后都不吃了。”荣王说着,又塞了一口鱼片,喝了半盅的水,哈哈笑着,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等好不容易他吃完了,两个人一起回同安堂,他就开始闹着肚子疼,让顾若离给他看病,跟哄孩子似的,顾若离找了颗牛黄丸给他吃了,安排他去后院的病房里休息。
荣王倒头就睡,呼声震天。
顾若离让张丙中给他盖好了被子,就关上门退了出去,荣王一觉睡到天黑,在同安堂里厮混了一会儿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县主,他要是每天都来怎么办。”欢颜托着下巴看着荣王的背影,顾若离也不知道,摇头道:“来就来吧,他高兴就好了。”
唯一要担心的,是赵勋不高兴。
第二日荣王果然还是来了,只是他扑了个空,顾若离受方樱之邀去了宫中,一直到下午才回来,出宫的路上他碰到了宋己和袁伟昌,大家没有见过,所以她只是看了一眼就上了马车。
袁伟昌和宋己边走边道:“这一回弄的赵远山措手不及,实在是漂亮至极,宋大人,您说他接下来会如何做。”
这是个闷亏啊,他还不能发作,只能生生憋着。
“暂时想不到。”宋己蹙眉道,“不过,估摸着礼部这一处是保不住了。”
赵勋不可能还将礼部留给他们填补。
袁伟昌不以为然,区区一个礼部不足挂念,他道:“……总有一天,我们能让圣上,让天下人知道,他赵远山的野心绝不会仅仅只是一个镇国将军,得让所有人看清他的真面目。”
他是不折不扣的权臣。
“嗯。”宋己拍了拍袁伟昌的肩膀,欣慰道:“此路艰难,慢慢走。”
二人相识一笑,颇有些同舟共济的感觉。
翻了二月,顾若离开始筹备杏林春会,赵勋则是盯着吏部省察,为期半个月……袁伟昌再也笑不出来,失魂落魄的半夜偷偷去找宋己,脸色极其的难看,“看眼下这个架势,他是打算将六部的人都清剿一遍?早前可是半点风声都没有传来啊。”
“怕是他早先也没有这样的打算。他这样的当然要留一些不同的声音,否则他如何能让圣上信他。”宋己又道:“我们得想想办法,将局势挽过来才对。”
赵勋早先是没有打算将他们清剿了,可是东阁的事溢出来,他们算是扎了眼了。
南直隶手中,原本除了礼部外,还在户部十三清吏司中占了三席,尤其是广东清吏司还是宋己的门生,而工部的宝源局也是镇江府他同科的好友,包括大理寺中也有……
南直隶一派在赵勋的压迫的缝隙中艰难的成长着,却不成想现在一个省察,几乎将他们后路都断了。
他们盯着东阁的一席之地,却不成想虽得了一个东阁一块肉,可身后却丢了更大的。
“得不偿失啊。”袁伟昌急的来头的转,“宋大人,您说怎么办。”
宋己摆手,道:“此事我们要好好商量,若想不到对策,怕是你我二人的内阁之位也保不了几日。”
这不是明白着的吗,赵勋让了东阁,却清剿了他们周围的同伴,他们就成了汪洋中的孤岛,四处无应援,要座岛有什么用。
最可恶的,他还让圣上欠了一个人情,前几日圣上还和袁伟昌提关于的东阁的事,就好像赵勋受了委屈似的。
他委屈个什么劲儿,这个位子是他祖传的吗!
袁伟昌焦躁的蹙着眉,宋己喝了口茶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袁伟昌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望他能有些野路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