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铮摸索出一个规律,越是难炼的丹药,玄天鼎比炼丹者的优势就越明显,不论是炼丹的时间还是品质。
没有人知道,他表面上炼得热火朝天,实际上全是在演戏。
半个多时辰过后,朱九出人意料地开出了第一炉丹,三颗凝气丹!
几名执事都点了点头,三颗凝气丹,已经达到了初级炼丹师的水准。朱九主修炼器,如此已非常难得,云鼎峰的高徒果然不凡!
但朱九似乎对这样的结果不太满意,轻轻摇了摇头,然后看了一眼甄文远,脸上很快又恢复平静。
不多时,另外两位颇具实力的炼丹者赵青和洪泰来也先后开户,都炼出了三颗凝气丹。
这时李铮知道自己的七颗凝气丹着实太多了,但是他不着急,等着甄文远开炉,不见兔子不撒鹰。
看到甄文远几个最强劲的对手没有超常发挥,主席位上的执事们都松了口气,尤其是甄权,脸上的笑意几乎掩藏不住。
岐黄峰主修炼丹,又是炼丹会的东道主,如果让岐黄峰以外的弟子夺魁,他们不免丢失颜面。
“开炉!”甄文远举手说道。
在众人的注视下,前来查验的岐黄峰弟子欣喜地说道:“四颗!”
甄文远擦了擦脸颊上的汗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在场的所有岐黄峰弟子欢声雷动,击败最强的对手,甄文远夺魁几无悬念。
大局已定!
钱叔河轻轻抚掌,与甄权相视一笑。
李铮心里也有了定计。
若论丹药品质,他自信能胜甄文远一筹。但是,他更懂人心,台上那八位可都是岐黄峰的执事,自己如果也炼出四颗丹药,想要拔得头筹几乎不可能。
岐黄峰的峰主姓钱,不姓雷。
那么自己想要获胜,必须在数量上有优势。
李铮操控玄天鼎,倒出两枚丹药,再用玄天鼎足将其碾碎。
五颗凝气丹,这已经不是岐黄峰外门弟子的水准了,炼丹师想要炼出五颗也相当不易。
但是没办法,谁让那甄文远太强了。
“开炉。”李铮举手说道。
秦盛阳脚下一动,犹豫一阵,又站住了。
“怎么了?”张伯年不解道。
“我不去了。”秦盛阳闷声道,脸色相当难看。
“我来!我就不信了……”
张伯年大步走出,来到李铮面前,冷着脸,二话不说掀开鼎盖。
他的脸一下子僵住了,手一抖,“当啷”一声,鼎盖又落回黑色大鼎之上。
有几名执事脸上露出不耐之色,心说这平日稳重的弟子自会如此孟浪。
当张伯年迈着沉重的步伐,捧着装有丹药的盒子,脸上表情如丧考妣,台上台下一下子炸了锅……
“你们看到了么,五颗凝气丹!”
“上次内门师兄给我们讲学,也不过炼出五颗养元丹,这人怎么可以跟师兄相比?”
“我看此人稍加培养,就将是一名炼丹师,只是不知为何,沦落到当一名供奉。”
“不不不,什么炼丹师?是炼丹大师!”
供奉堂的人也都是大惊失色,相顾骇然,就是傻子也能看出来李铮后来居上,这一轮竟然超过了所有人,包括甄文远!
众人都在等待宣布最终排位,但结果却迟迟不出来。
北侧主席台上的八位执事一齐陷入了沉默当中,轮流拿着李铮炼出的养元丹观看,无论怎么看,都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作为行家,他们都清楚,就算不比数量,仅以丹药品质而论,李铮炼出的养元丹也比甄文远胜了一筹。
执事甄权心中焦急,频频望向峰主钱叔河,“峰主……”
钱叔河微不可察地摇摇头,传音道:“数量比不过,品质逊一筹,不好办……”
甄权眼珠转了转,说道:“峰主,可以这样……”
盏茶工夫之后,钱叔河扬声道:“诸位,经过我等的再三比较,反复斟酌,第三轮的胜者是……李铮!”
真是他!
有人目瞪口呆,有人莫名惊诧,看台上的董贵忽然大叫一声:“他的鼎是在我这买的,你们听好了,他的鼎是在我的店里买的!”
甄文远有些失神,转身看了李铮一眼,勉强笑着拱了拱手。
李铮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钱叔河说他是第三轮胜者,什么意思?
果然,他听到钱叔河继续说道:“第一轮的胜者是甄文远,第二轮胜者也是甄文远,三局两胜,所以炼丹会最终胜者是……甄文远。”
他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惊呆了,连甄文远都愣住了。
李铮气得须发皆张,拳头握紧,咬着牙想道:“我把你們想得太好了……”
自己千算万算,没想到岐黄峰给他来这一初,说好的一轮一轮角逐,怎么到最后又把前面的成绩加上,这也太无耻了吧?
他简直不敢相信堂堂岐黄峰主能说出这样的话,偏偏这鬼扯的理由还不易辩驳。
上诉反抗?
根本不可能,难不成要演一场堂下何人状告本官的戏码?
就在此时,主席位上有人一拍桌子,一个声音响起。
“不……不能这样算!”
声音粗豪,带着沉重的口音,但是在场人却能听得清清楚楚。
李铮一个激灵,往主席台上看去,只见长相如老农的执事刘大根抚案而起,大声怒喝道。
“说好了最后一轮决胜,怎么又……又把前面的算上。”
甄权皱起眉头,淡然道:“刘执事,此事你还是莫要过问……”
“我问你个铲铲……”
刘大根暴喝:“仙人板板,两个卵米子打架,关你鸡儿球毯事?劳资扯起你鸡儿,一个过肩摔!”
甄权脸色大变,“你……”
刘大根劈口打断他,“你个短命娃娃,背时砍脑壳的,龟儿子瓜兮兮,神戳戳……”
钱叔河看不过去,劝说道:“刘执事……”
刘大根转过头,又把矛头对准钱叔河,“劳资一根肠子通腚眼,直说了……这事办得不好,不公平!”
甄权被狂风暴雨一阵喝骂,嘴里仿佛塞了个鸭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钱叔河面现羞惭之色,而看台上下的修士们则如一尊尊木雕泥塑。
只有看台上的董贵忽然喊了一嗓子,“已经结束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