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不可能为了一波气运踏入七品, 将朝廷这几年唯一能打胜仗的大将弄到失信。
他眼中的光彩迅速暗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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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淡了下去。
众人踢了很久的皮球,最终将这个皮球踢回了他自身。
向左是错, 向右同样是错。
朝臣只能去吵吵闹闹,将诸多事情齐齐摊开讲明,而真正做决定的永远是帝王。
这不简简单单是难于平息洛阳城民愤的问题,也不仅仅是苏烈镇守边疆的威信问题。
这涉及他自身利益,也涉及大唐稳立东土的问题。
新皇很想气运临身加持,但朝廷中如苏烈这种大将太少,由不得他不珍惜。
心中平衡不断被打破, 新皇微皱的眉头最终松开。
“朕觉得敬宗所言有理,朕愿意让苏卿保全信义”新皇最终道:“献俘仪式能办就办一下,别伤都曼性命就好。”
“皇上,都曼都不曾见过您的圣颜, 如此赦免岂不是太轻易放过他了!”
朝中有人奏章,这让新皇注目扫过。
“上官卿的意思是?”
“微臣昨晚询问过西伐军团一些将士,他们并不知苏将军饶恕都曼的事情,恨不得将都曼五马分尸!”
那红袍官员启奏,又有与众人注目。
“上官仪不知苏烈将军饶恕都曼是真还是假?”上官仪抱掌道:“都曼死掉对苏将军而言,或许此事的影响没那么大,但祭祀对国运确实非常重要!”
“你怀疑我在说假话?”
苏烈微微眯眼。
他背后血缨枪卸了,但腰间的配剑依旧在。
上官仪只是发声,这让他手顿时摸过了腰间的配剑,弥漫的血气从他眼中浮过,顿时让上官仪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苏某最恨的就是你们这挑舌头的文官,办事不利索,找茬一套一套的”苏烈闷声道:“你既是怀疑我,将都曼带上朝堂问一遍就是!”
“那就带都曼上来对质一番便是”上官仪勉强点头道:“若是下官指出有误,下官到时为将军牵马致歉!”
“宣思结铁勒部落俟斤都曼!”
上官仪和苏烈对撞的时间很短。
这也代表了朝廷另外一派支持献俘仪式的声音。
这个派系有徐茂功、上官仪、许圉师、赵仁本等人。
相较于往昔的守旧派系长孙无忌等人,这个派系性情居中,只是在牵涉国事重事上发表看法。
对国家有益事赞同,对国家无损事不做计较。
徐茂功最先开腔支持献俘就是如此。
一场仪式,如同李鸿儒发言,这牵涉到了王朝气运。
这是大唐数年难得的大胜,若损伤较小,上官仪当然要支持弄死都曼祭祀献俘。
他站在朝廷中央,只见大殿外一个穿着破烂盔甲的大胡子壮汉被人扣押强推了进来。
“苏大唐,你放我的,你答应的,放我!”
被西伐军团将士推搡上殿,都曼好一阵大叫,用极为不流畅的大唐语不断笨拙表达。
“大唐王,苏大唐将军放我,你们答应了的!”
“跪下!”
“跪下!”
重重两拳轰出,都曼闷哼一声,随即趴在了地上。
这让李鸿儒微微摸了摸鼻子。
苏烈在征战时没答应都曼什么要求,这是投石车一阵砸,砸到城破后血战一场才擒了都曼。
这其中少不了有大唐将士陨落,也让众将领对都曼痛恨。
若非朝廷中难于相信西伐军的功劳,众将领当场就将都曼直接砍死了。
若是以往的都曼,又或是仙庭的李靖,自然会表现得一脸懵,不知事情怎么有了转向,忽然多了活命的可能。
但在眼下,这确实已经换了人。
上官仪看着断断续续沟通的都曼,只觉往昔询问众将士的事情难言完全准确。
“我投降,他才赢的,我投降,他才赢我的!”
都曼在朝堂上大叫。
二郎真君不懂思结铁勒部落语,只能用极为简短的大唐词语描述,快速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这与此前商议没区别。
当然,若计划失败,也没人可以砍死二郎真君,大抵是二郎真君被揭穿身份后哈哈一笑,随即飞纵走人,让朝廷众臣脸上无光。
在这次涉及多方利益的表达中,李鸿儒最感怀的是看到了新皇相应的气度。
这位年轻的帝王显然与唐皇少有区别,不仅仅心中能容人,也能割舍自身利益。
这与李鸿儒此前所认知的‘人不为己’的帝王心术有截然的不同。
在很多帝王的眼中,王朝只是帝王的私有物,一切都属于帝王,这自然不会有任何损于帝王的事情发生。
而在眼下,新皇明显在割肉。
新皇只是没能力做一些事情,但宅心确实仁厚,并非鸟尽弓藏的狠辣帝王。
若帝王心性宽厚,那就会存在相互合作和共同向上的可能。
大致试探了新皇的心性,李鸿儒吁了一口气,只觉若将来需要新皇到泰山封禅牵引气运,对方定然是很好商量了。
这也会让新皇多一处地仙王朝的稳靠外援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