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巷华灯初上,军营中早已高朋满座,济济一堂,徐庶放眼去望,但见黑压压、嘈杂杂一片,怕不得有数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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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姜维一行人到来,喧嚣吵闹声顿止,齐齐起身抱拳行礼。
“参见姜教习!”
“参见马太守!”
“参见马将军!”
徐庶跟着马谡,一面回礼,一面走到到台下最靠前的位置坐下,他脚步虽停,目光却一刻都不曾离开姜维身影,但见他每到一处,便能激起一阵欢呼,所有人都站直身子,伸出双手,试图触摸于他。
却见姜维面上带笑,挥手示意众人坐下,脚步不停,来到一位中年圆脸汉子钱顿住,笑问道:
“董三兄弟,记得此番你家多授了二百亩田,春耕人手可够?”
“够!够!”那名叫董三的汉子满脸通红,头点如蒜,激动道:“得亏是官府借了耕牛,前几日已经耕完,今年的吃穿怕是不愁啦!”
“如此就好。”
姜维缓缓颔首,拍了拍他的肩膀,侧身又对上一名年轻军汉:
“何七兄弟,听说前几日生了个大胖儿子,此番真是可喜可贺啊。”
何七搓着手,扭捏道:“劳烦教习惦记,俺老何家总算有后了,正想…正想劳烦教习帮忙取名呢。”
姜维大笑道:“好说,待到明日,某提上贺礼,到你家庆贺。”
在周遭众人哄笑羡艳声中,何七开怀大笑,脸上一下子爬满褶子。
姜维笑声还在,身子已经转到另一名将士处,一一招呼打趣。
这一幕落在徐庶眼中,心头意动,侧身问道:
“不是说这里都是降兵么,想来进入汉营光景不长,怎得今日看来,伯约与这些士卒俱都十分熟稔?”
马谡道:“先生有所不知,这些降兵本都是陇西诸郡人士,更有不少是天水郡人,伯约本籍天水,曾任郡中郎,是为乡人,故而大家都认他、服他。”
边上的马岱跟着补充道:“伯约武艺高强,多少刺头试图挑战,却无人能挡他一击之威,又兼他与将士同吃同住,时常教诲,故而深得乡人敬重。”
“原是如此。”徐庶缓见到姜维如此受人爱戴,心中猛然一动,捻须暗忖:“此人治军,颇有齐国田穰苴之风啊……他若能说服堂下魏国降兵,此番驰援阳夏,岂非更添三分胜算?”
心驰神怡间,姜维已经从众星拱月中走出,来到堂前,他的身后是一块阔大的羊皮制的行军地图。
徐庶因靠得近,瞧得颇清,只见地图上的行军路线囫囵向北,线路恍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粗粗望,线路散如五指,再细瞧,倏忽握紧重新聚于一点,而那一点赫然正是漠南匈奴王庭所在。
他学富五车,熟知旧事,自然知道这条行军地图记载的乃是前汉冠军侯霍去病追亡逐北、封狼居胥之战的经过!
此时,姜维昂首立于堂前,面沉如水,两侧的火盆烧得正旺,火光随风摇曳,更映衬得他如渊峙岳,不动如山。
智者的直觉突如其来,徐庶心神意动,忖道:“今夜讲武,或不如常,许有后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