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缺马,蜀军从哪里搞来这么一支具装甲骑……他们怎么为何还有埋伏的余力?”
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这并不是埋伏,这极有可能是蜀军的援军,于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杀至了!
想通这一点,曹仁一颗心恨极,拳头猛拍大腿,几乎将之锤烂。
“可恶,可恶!就差片刻光景!就差片刻光景!”
他所处的位置距离城门大抵有两百余步,汉骑不能直接冲击他的本阵,尚有胡思乱想的罅隙,但紧挨着城门城墙的徐晃所部却是遭了大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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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骑气势汹汹的冲出来,径直的冲到城下人群密集之处,铁蹄重重践踏,许多魏兵猝不及防,不及躲避,在惨叫连连声中重重倒地。有几个胆大的兵士举刃相向,意图反击,但刀剑对这些人马俱甲的怪物造成的伤害很是轻微,反而骑兵手中长枪却可轻易戳入魏兵的身体中。
故而马蹄所过,刀枪翻折,骨肉成泥,只留一地哀嚎。
士卒被屠戮驱赶,云梯被砍断推翻,梯上、墙上的魏军亦哭喊着跌落——
曹仁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营造出的破城之势,就此土崩瓦解,却是无能为力,不由钢牙咬碎,一双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这一变突如其来,实在是迅雷不及掩耳,容不得他做出任何应对。
说起来,魏军率先开始组建具装甲骑,对于这类兵种知根知底,自有对付的手段,具装甲骑并非天下无敌,可当魏军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攻城的情形下,从天而降、如浪叠出的重装汉骑天然就成了他们的克星!
这并非一场势均力敌的对抗,战场上除了混乱,还是混乱。
饶是徐晃身经百战,面对胆战心惊、夺路而逃的部下,一时间也是无计可施,但在片刻的惊愕之后,旋即表现出一位宿将应有的沉着与应变,他亲自上前,一边高声呵斥,组织兵士结阵后退。
周遭的士卒如找到主心骨一般,快速向主将靠拢,徐晃扯着嗓子大声呵斥,竭力保住阵型,在避免被汉骑冲击的同时,也须避免得被慌乱的友军冲散。
在他拼死之下,汉骑终于不再如初时那般肆无忌惮地左右截杀,转而开始四处游走,预防魏军结阵,以免其组成反抗之力,这让蚁附在潼关之上的魏军如蒙大赦,一时间如流水般退下阵来。
也就在这短短功夫里,曹仁从汉骑的甲胄、武器中辨别出,这些骑手不是别人,正是昔日魏军关陇籍贯的虎豹骑和西军健儿,脸色不免有些难看。
只是来不及仔细思考这些人为何投敌,他全部的注意力已被汉骑中那一道挺枪跃马的英勇身影所吸引。
只见那员白马绿袍,红缨欲飞的将领,领着骑阵左右宛转,四处驱赶,每每哪一处的魏军即将结阵,他就率领支骑队凌空杀至,将那一处的魏兵杀散,一俟驱散,也不恋战,扬鞭走马,赶赴下一处。
曹仁身经百战,目光老道,自是一眼看出那汉将的目的是不让魏军结成反扑的力量,观那骑将指挥得法,在他引领下,骑队进退有度,宛若游龙,辗转腾挪间始终藏有反击之力,正合有余而不尽之奥妙。
“此人驭骑,当疾则疾,当徐则徐,提纵迂回,几入化境,比之马超当年,也不逞多让……想那徐公明也是知兵之人,在他手下,竟丝毫无反抗之力,委实骇人听闻……从未听说蜀军阵中有这等骁将,却不知是何许人也?”
纵马上前两步,曹仁怀揣着一肚子疑
问,高声喝道:
“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时徐晃见反攻无望,已经着手指挥着大部魏军后撤。那汉骑也不来追,蓦然勒马停顿,隔着数十丈空地,凌空应道:
“我乃天水姜伯约是也!”
虽人行马踏,嘈杂喧嚣,但“天水姜伯约”几个字却是如雷贯耳,声透当场,曹仁虎躯一震,心道:
“原是千里赴麦城,施计救关羽之人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