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事,我总觉得方经文有点古怪,也不等我说什么,他已领着黑白二老以及四位坛主等人朝外面大殿走去。通道里正来回奔走着搬运财物的弟子,见他们走过去,纷纷行礼让道。
那些中毒的弟子会立刻被处死吧。
看着他们一群人离去,我也落得自在,转身走到石殿的一角,捡了块干净的石墩坐下。
周围,长生堂的弟子正在加紧装载宝箱,他们虽然多有疲累,但每个人都是喜笑颜开,搬运、装载也是乐不思蜀。这些宝箱上也大多陈旧,上面布满了灰尘,不过里面的金银财物仍是闪闪发光,满满的一箱,也不知道有多少。如果只看这百余辆大板车阵势的话,却是比我们在两狼山缴获的金银财物还要多数倍。
这也真够讽刺的。这些财务本来就是他们长生堂应有之物,现在他们倒像是跟打了胜仗得到了战利品一样。我看到几名刚从通道里走过来的弟子,他们手里搬运的不再是箱子,而是提着一个个布袋,布袋有小腿高矮,鼓鼓囊囊的,他们每走一步,布袋里就会发出金银的碰响声,有的手里提的布袋甚多,干脆背在肩上,去不免又像是一个贼。
不知道七大门派的弟子现在怎么样了。我收回目光,不再看这些长生堂的弟子。
虽然现在我们都还在死亡沼泽之内,但是隔了一道神龙门,竟好像分开了两个世界一样。其实,如果死亡沼泽林中的瘴气一直不散的话,照这种局面来看,长生堂的处境倒是比七大门派要好得多。虽然几近全军覆没,但长生堂现在至少还有逃出死亡沼泽的机会,可是七大门派能逃离死亡沼泽的几率却是小的太多了,不仅面临着粮草问题,现在还要提防鱼头怪,除非少白道人他们能配制出与清花露相同的药剂。
但愿他们能尽快配制出来。刚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禁又是一阵烦乱。
铁剑派我是再也回不去了吧?我将追影剑狠狠地戳在了地上的石板上,追影剑虽然没有了剑尖,但还是刺进了石板里,心里恨不得一剑将这一片地撬开。我冲进山谷欲要替长生堂解围其实也是太过冲动,正魔殊途,相互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同情和怜悯,但是我却觉得自己那时应该如此,就和当初我放走何艳秋时一样。
只是,现在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脑子里正如浆糊一般的想着,这时,耳中响起了一道笑语:“顾少侠,你在这里坐着啊。”
我抬起头,却见王来山正从通道里朝我走来,手里提着一个酒袋,一脸的笑意。追影剑现在还插在石板上,我趁势划了划,挤出了点笑容,道:“在等你们装载完财物。”
他爽朗的笑了笑,走到我面前,将大刀立在石壁边上,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对这人我倒没有什么恶感,他的脾性也颇为痛快,和韩萧很像。我看了看他手里的酒袋,道:“你们这里还有酒喝?”
他笑了笑,道:“三十年前留下来的陈酒了,找不到什么吃的,只好拿这些酒来撑撑肚子。”说着,自己仰头猛灌了几口酒,一边擦着嘴,一边将酒袋递到我面前,道:“顾少侠,给,也解解渴。”
他是怕我以为酒里有毒而不敢喝,所以才自己先喝了一口吧?这人倒也是个心思细腻之人,不过他却不知,刚才我确实有过这个念头。
我接过酒袋,道:“那些中毒的弟子怎么样了?”
王来山叹了口气,道:“还能怎么样,鱼头怪的毒液霸道异常,连羊坛主和赖坛主都束手无策,也唯有都杀了。”
我不由想到了那四百名被火烧死的各派弟子,心里不禁微微一痛,道:“杀了也好,也省的让他们受那样的罪。”
这句话说得有点言不由衷了,在心里,我更希望那些中毒的弟子活着。刚说完,却见王来山忽然朝我重重的抱了一拳,道:“顾少侠,此番我长生堂还能有所残余,多亏少侠出手相助,请受王某一拜。”
我一怔,诧道:“你这是做什么?”
王来山目光在石殿里扫了扫,苦笑一声道:“王某是为了长生堂众多弟子,才会对少侠行此大礼。”
我有点不知所措。他如果知道现在我心中正悔恨,不知道又会作何感想,想要开口否定他,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只是同他一样苦笑一声。
王来山坐正了,目光扫向石殿,道:“顾少侠,出了死亡沼泽你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