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慢慢的后撤,背贴岩壁寻找最近的距离由密道而逃离。
邹镖师就在这时,眼睛动了,第一次发声了,“要逃么?”
这淡淡的三个字,随着他的目光,射在岩壁之上的某一处,那里与别处一般无二,可那是这一处洞穴唯一的出口,唯一的密道所在之地。
满乔和洛虹眼底里都是惊骇,邹镖师是如何知道的?
“很好奇?”
邹镖师再不去看那处密道,也再不去看那俩人,只把目光都落在自己的剑上,他真是爱极了这把剑的快,心随意动,剑随心动,是那般的自然,那般的得心应手。
他想着,这趟任务是该他来走的,只有他来走,他的剑才能饮到如此多的血,鲜红的血,鲜活的血。
他不是魔修,他所持也不是邪剑,他的剑很普通,只是没有剑鞘而已。
他只是认为,一柄利刃,没有鲜血的祭奠与供奉,那这刃便永远锋利不起来而已。
他欣赏的够了,那边满乔和洛虹也走到了密道之侧,只要一指点下,密道之门便开,她们便得脱身。
如果她们知道,在此之前的那一处蠕动的洞穴中有一个人也是如她们所想,而那个人的下场却并不如愿,或许她们就不会孤注一掷。
但这两人也算清醒,并没有因为这机关就近在眼前就轻举妄动,她们知道,只要她们动了一下念头,邹镖师的剑就会立刻到来。
她们有两个人,总有先后,先的不一定全身而退,后的那一个却肯定尸首无存。
呼吸声,浓浊而混乱,回荡在整个纯白的空间里,她们的视线里,那些梅花已经凋谢,残败,在白色的岩壁之上留下一道道血泪之痕,整个洞穴,再不是纯白,而是艳红的主色调,凄厉而血腥,让人观之疯狂。
满乔的手指颤抖着,拿不住手中的剑。洛虹眼珠微动,她甚至在那一个想法从脑中浮现的那一刻就动了,点中机关,飞起一脚,在满乔的惊呼声中,她头也不回的钻入密道。
被背叛的痛,面临死亡的绝望,她看着密道之门落下,再无半分所想。
一个黑影落到她的眼前,邹镖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睛里都是戏谑的笑意,他淡淡的开口,“恨吗?”
满乔齿关打颤,好久之后,才吐出一个字,“恨!”
邹镖师还是淡淡的道:“恨谁呢?”
满乔的眼睛里有越来越炽烈的火苗窜飞,“我即恨你,但更恨她!”
邹镖师挂着冷笑的嘴角又再弯起,本就俊俏的脸庞在背景艳红之色的衬托之下显得绝美似噬血之妖,“我给你机会去杀她,然后,我再杀你,如何?”
满乔不可置信的看着邹镖师,“当真?”
邹镖师挑起脚边的一把刀,那刀柄之上还握着一只残手,断口处还在淋漓着鲜血,且那只手的颜色还未失去生命之色,他不在意,脚尖一挑,那剑便直直的飞向机关之处,就好像那只残手提剑直刺过去一般,看得人心底里生寒。
密道入口应声而开,邹镖师看着地上畏缩的人影,“记住,是你先杀她,然后,我再来杀你。”
满乔看着那处密道出口,再没心思去想邹镖师所说到底几分真假,只拼力一搏,洛虹她是一定要杀的,会在背后捅刀子的人就不是同伴而是敌人,唯有杀,在杀手这里,只有一条法则就是杀,而至于之后,邹镖师杀她?呵,她不会给他机会的。
邹镖师看着消失在密道之中的人影,摇摇头,慢悠悠的也走了过去。
在他的身后,洞穴再无洁白,如同这天地之间,干净纯粹早不复见,唯有血染才为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