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与你们狼狈为奸我也忍了,你们若是对鹿老爷子下暗手,我让你们求死不得!”
唐冲唰便拔出腰间直刀来,龚雄野那厢好手也纷纷从车上抽出暗藏的刀剑,一个两个像模像样,竟然身手都不错,也难怪有这等底气横行无忌了!
龚雄野一抬手,身后喽啰便递上一柄刀来,竟然是宽厚沉重的屠牛短刀,这等短刀想要使出花样来,也需要不少功夫,可见这龚雄野确实有两把刷子了。
“既然你这么横,爷爷不妨告诉你,慢说鹿老东西,侗家那边也开始跟咱们做生意了,周大当家过几日便纳了龙红燕那娘儿们做小妾,往后这一片都是咱们行脚帮的地头!”
“也好教你们知晓,周南楚便是我行脚帮二当家,男婚女嫁人之大伦,天理如是,这女婿当家,自由买卖,慢说官府和岳州军,便是官家来了,也说不得甚么!”
龚雄野已经肆无忌惮,竟然明目张胆地自报家门,把周南楚的底细都抖露出来,显是有恃无恐!
唐冲这厢气不过,鹿白鱼这边更是脸色铁青,她本以为鹿月娘经过了这么多事,会成长,会晓事,会渐渐看清周南楚的为人,没想到鹿月娘嫁给周南楚也便罢了,竟然任由摆布,还为虎作伥!
而让鹿白鱼感到诧异的是,鹿月娘与周南楚往来已久,早已私定了终生,做出这等傻事也情有可原,毕竟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龙红燕分明是个聪明姑娘,怎么也受了周南楚的欺骗!
这周南楚到底有些甚么好,都给她们都灌了迷魂汤不成!
唐冲一直在军伍之中,本以为这只是小打小闹,没想到事态已经如此严峻,说不得要杀到山上去,与那周南楚讨个说法!
唐冲也不是罗嗦之人,手中直刀一抖,踏踏踏拖刀而走,势大力沉便是一记直劈!
那龚雄野倒也讲规矩,端了屠牛短刀便迎了上来,你来我往便过了三五招!
人都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龚雄野的短刀却使得风雨不透,这才十招,已经抹开了唐冲的手臂,若非身着轻甲,唐冲便要挂彩了!
龚雄野一脸泰然与写意,趁着唐冲受伤失神,一脚便踢向了唐冲的心窝!
这一脚要是踢结实了,唐冲少不得被震荡内腑,一口气缓不过来的话,极有可能在龚雄野手里头吃大亏!
“我道是甚么高人,原来也不过如此,吃你爷爷一脚!”龚雄野冷笑连连,眼看着就要踢飞唐冲,后者也是脸色大变,没想到这行脚帮竟然还有如此高手!
然而就在龚雄野就要得逞,这行脚帮高手却陡然心惊,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赶忙收脚,转身便劈出一刀!
这一刀劈出去,龚雄野已经使了十二分的力气,然而那刀却纹丝不动,竟然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年轻人给捏住了刀背!
要知道他好歹也是江湖武林里头有数的刀手,白牛教被官府围剿,草莽英雄们连带遭了殃,一些个帮派便只能走出深山老林,到市井间来讨生活。
他们便是被潭州那边给逼着流亡到巴陵,没想到巴陵气象不错,财路也多,便靠着周家的势力,组建了行脚帮,眼下也藏污纳垢,招拢了不少狠辣角色,正想积蓄财力粮草,好好做一番大事!
龚雄野本该是二当家,可周南楚有文化有头脑,在本地又有不小的势力,便把二当家的位置让给了周南楚,自己坐了第三把交椅。
行脚帮建立之初,早已开过武林大会,拜会过本地的一些地头蛇,龚雄野更是拳打四方,脚踢六路,一柄屠牛刀震慑巴陵群雄,心里头难免生出一股傲气来。
杨璟等人都骑着高头大马,龚雄野其实早就注意到杨璟一行人,但蛇有蛇路,蚁有蚁道,井水不犯河水,他也没想到杨璟会不讲江湖规矩,掺和这样的浑水!
他是个老辣的刀手,深知想要捏住刀背,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这也只能说明,杨璟在武功上,已经彻底碾压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上的人物!
龚雄野心头大骇,浑身紧绷,却是如何都不敢乱动,只是色厉内荏地冷哼道。
“这位兄台,这青山绿水,江湖有江湖规矩,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兄台又何必掺和进来,只要兄台给行脚帮一个面子,往后便是行脚帮的朋友,这出门靠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子不是?”
龚雄野说这话之时,却见得唐冲等人目瞪口呆,眼中满是惊喜,龚雄野心中顿时涌出一股极其不详的感觉来。
此时他终于听得那俊朗年轻人开口道。
“我倒是想给行脚帮一个面子,但行脚帮却一点面子都没留给我啊…”
龚雄野心头一紧,不禁说道:“兄台说笑了,咱们素未谋面,又何来此说…”
杨璟叩指弹了弹龚雄野的刀刃,而后呵呵一笑道:“咱们却是没见过,但我听说有人要让我杨璟看看甚么叫地头蛇,本官也是很好奇啊…”
“杨璟…你就是…你就是杨璟!”龚雄野当下就有些发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