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弟兄们都这么配合,本督也不好说些什么了,诸位兄弟安心配合查案子,军务便暂时交给老夫去担着吧。”
贾似道轻叹一声,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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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然而杨璟却摇头道:“国舅爷今夜差点命丧火场,眼下一身狼藉,该当好生休养,军务便交给张长陵吧,他也是老将,对军务比在场各位都熟悉,为了大局着想,国舅爷应该能理解吧?”
“什么?”贾似道不由惊愕,本以为杨璟拿捏这些将领,只是为了给他好看,没想到杨璟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
他杨璟虽然威望很高,军士对他又敬又畏,可军士到底只是听命行事,在管理层中,杨璟也便只有张长陵这么一个死忠亲信,起码在决策上,他是无法与贾似道抗衡的。
虽然看着是众望所归人心所向,但杨璟在管理层里可是势单力孤的,原来他想趁着这个机会,扫除这些中坚将校,为自己安插势力!
“想得倒美!”贾似道心中也是愤怒到冷笑,杨璟竟然敢借着此事跟他争权,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老夫深受皇恩,自该为官家分忧,身为监军,自然要多担待这些军务,杨侯爷就不需多操心了。”
贾似道说得很冷漠,已经表明了自己的姿态,可杨璟却和煦一笑,朝贾似道回答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国舅爷身为总督,职权乃是督察军将,管的是人,而军中一应事务该由我这个总节制来统筹调配,管的是事,军中事务,该由我这个主帅来承担吧?除非国舅爷认为杨某这个主帅不称职,向官家上了折子,官家扯掉我这个主帅,否则这件事还是本殿说了算数的吧?”
“你...你很好!”贾似道听得杨璟说到这个份上,哪里还敢强词夺理,这是大宋军事制度的压制,若换了其他主帅,他完全可以一手遮天,可杨璟跟他不对付,墨守成规,用这些规矩来争辩,却又合情合理!
若是其他人担任主帅,谁人不知这些规矩都是死的,官家让贾似道来监军,事实上就是让贾似道来主持大局,这种不成文的官场规矩,谁敢不遵守?
可惜他碰上了杨璟,别人或许认为贾似道如日中天,都想着巴结,可杨璟却知道他贾似道迟早会变成奸佞,还是早早把他摁下去的好!
贾似道为之气结,只能拂袖而去,杨璟让人将这些将校都给收监了,便让张长陵挑选信得过的人来分摊军务,安抚诸军将士。
除了这些贾似道亲信将校之外,军中还有不少保持中立的将领,不管他们是一心想要打仗,还是蒙混了事,他们都不想掺和进来。
杨璟对此自然是无所谓的,可贾似道却容不得他们对自己不敬,所以平日里对这些中立将校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无论是后勤补给还是武备兵丁,这些将校都没拿过什么好处,对贾似道早已怀恨在心。
如今杨璟将这些将校都拘了起来,空出不少肥缺,中立派也开始倒向杨璟,张长陵当了副帅之后,心理定位一直没有转变过来,今夜终于重新找回了当年的王霸之气,眼下也就毫不客气了。
他那些老兄弟都是信得过的,而且都是当年端平入洛的主力,个个都是主战的得力干将,张长陵一直苦于无法给他们好处,眼下便将那些个实权肥缺都交给了老弟兄们!
当然了,这是在战时的临时安置,大宋的军制对将领制约很大,谁在什么位置,该干什么事,都有着死规定,即便杨璟将那些将校拘起来,也不可能大范围更改兵部和枢密院的任命,只是权宜之计,暂时署理罢了。
可即便是暂时署理,也足以让杨璟和张长陵收买人心了,因为眼下才开始行军到三分之一的路程,距离打仗还有不少时日,而这种战争也不可能三天两日就打完,这么长的时间里,谁敢说署理的不会变成正主?
人员的安插自然有张长陵和李彧等人去操心,杨璟送走这些人之后,终于可以安心下来查案子了。
这两起案子虽然看着关联很大,而且贾似道乃是幕后指使的嫌疑也很大,但杨璟却认为,这是两起独立的案子,或者说起码要独立调查。
因为无论从作案方式,还是作案手法,都截然不同,便是张长陵等人早先考虑的作案动机,也经不起推敲。
若贾似道是为了坐实隔离营案,将罪责推到恶蛟的头上,牺牲十几个军士的性命,借此来压制和排挤杨璟,那么也太过拙劣了。
贾似道如此精明老辣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表现得如此肆无忌惮,虽然他被权势熏昏了头脑,有些自我膨胀,可谓一家独大,但也不至于如此明目张胆。
他明知道杨璟的破案能力连官家都非常的肯定,甚至早先专门设立了折狱郎这个官衔,放眼整个朝廷,便只有杨璟拥有这样的殊荣,试问贾似道又怎么可能设下如此粗陋的布局?
可如果不是贾似道,他为何又要刻意掩盖?他到底想要掩盖些什么?
整个救火过程之中,贾似道这边就没传出过什么动静,一直在封锁消息,军士严阵以待,水桶甚至于水龙都备好了,如何看都是贾似道在故意放火啊!
杨璟扫视着营区,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