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的军务就是统计阳关,玉门关人口,从中甄别匈奴奸细,务必要把玉门关,阳关两地的匈奴奸细一网打尽。”
隋越抱拳道:“下官领命,定能将两关里的奸细一个不剩的找出来。”
云琅叹口气道:“宁杀错,莫要放过!”
隋越冷笑道:“将军不用嘱咐,下官也会这样做的。”
转瞬间,城头只剩下云琅,苏稚,以及刘二带领的云氏家将。
云琅拍着箭垛对苏稚道:“别的城池只需要预防一个方向的敌人,唯有阳关,玉门关需要应对两方面的敌人,羌人愚昧,最易被人煽动,你日后就不要在羌人群中行走了。”
苏稚撩撩垂下来的头发轻声道:“这是卫将军对御医丞苏稚下的军令吗?”
云琅摇摇头道:“这是你丈夫云琅对他的妻子苏稚下的禁足令!”
苏稚笑着弯腰施礼道:“妾身领命就是了,军医队也需要找地方安置,妾身这就去了。”
刘二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见云琅摆摆手,就迅速的跟上苏稚下了城墙。
从瀚海吹来的风,把云琅的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却没有离开城墙的意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肮脏的甲士从远处一步一挪的走过来,单膝跪倒在云琅身边,哽咽着说不出话。
“我以为你不会过来呢。”
“实在是无颜见君侯啊。”
“我记得曾经给你找了一个容易跟匈奴人发生战斗的地方,你为何还在阳关?”
“谢宁惭愧啊……信发出去了,就后悔,又写了一封辩解的信,发出之后更后悔……”
“既然去病比我早到阳关,为何不要请求去病带你去沙场,我不信你如今会害怕。”
“犯官,见不到大将军,也无颜见大将军。”
“犯错的是你父亲,不是你!”
“他伤害的却是大将军跟君侯。”
“这么说,你父亲给陛下上《绝命书》一事你也是知道的?”
“事先不知道,后来,家母在发配途中给我送来了一封信,这才知晓。”
云琅从袖子里掏出一封折的皱皱巴巴的信递给谢宁道:“这就是你父亲给陛下上的《绝命书》,陛下在我出征之前亲手交给了我,还告诉我,他没有打开看。
现在,我把他交给你,我也没有打开看过。”
谢宁颤巍巍的伸出手接过那封信,也不看,直接塞嘴里,一口口的咬烂了,最后吞下了肚子。
云琅笑了,低声道:“你就不后悔?说不定你父亲信中会告诉你是我害死了你谢氏全家。”
谢宁抬起头也露出一丝笑意道:“我不信!”
云琅苦笑一声道:“你应该打开看的,你看了之后我会更加的安心,你也安心。”
谢宁摇头道:“我太了解我父亲,自从离开白登山之后,他就没有真正的安宁过,认为陛下评功不公,区区一个关内侯并不能表彰他为国征战二十六年的功绩。
还在家中说陛下给的赏赐也太少了一些。
虽然我也认为陛下亏待了父亲,却明白,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并不是一个臣子该做的。
从那一刻起,我就刻意的在疏远父亲,父亲也明白,也想给谢氏留下一枝根苗,也就刻意的疏远我。
我以为父亲会出事,没想到他竟然会投靠太子,而且是在陛下派遣他监督太子的时候投靠太子。
如果仅仅是贪渎一些钱财,以陛下对功臣的宽厚之心,最多罢官除爵,如何会施行那么残酷的刑罚?
你我都知道,陛下最痛恨的就是背叛他的人,不知为何,我父亲偏偏利欲熏心,做了陛下最痛恨的事情。”
云琅拍拍箭垛感慨的道:“我也是在知道你父亲投靠太子之后,才断绝跟你父亲所有往来的。
那时候,你的父亲已经无药可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