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赵姬的眼神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坚决的道:
“对,就是你。”
“好,好,好!”丹景的使者气笑了,连连道了三声好,一声快过一声。随后死死的瞪了侍者一眼,就抬头挺胸的离开了。呵,那气势活像个胜利者,若非大家知情还真被骗了,可如今嘛,也只有嘲笑声此起彼伏了。
侍者露出一点得意之色,瞥着一旁百里兹,见他仍是云淡风轻的微笑,也不由得收敛了一些。随后理所应当的向赵姬发出了邀请。赵姬见百里兹也在队伍里,眼神一碰便会心一笑。她本是不想拒绝的,如今便答应的更干脆了些。
队伍又出发了,百里慈跑到赵姬的身边,和她走在一起。
只听赵姬道:“你来得好早。”
像是轻飘飘的雪,落在百里慈的心上融化了。
“为了等你!”
“带着衣服?”
“不是给你。”
“那是给谁?”
“我穿得,怕冷。”
“是下雨了,可我不知道你还会冷。”
“没有你在,都是冬天。”
“肉麻。”
两人一路说着话,大雨哗啦啦的下。
一晃就入了宫。
夜色被一盏盏灯装点的明亮十足,鹰隼在空中长鸣。
丹观扶着长剑,立在楼阁之上,头顶明月高悬,腰间环绕的清风仿若几只恋恋不舍的游龙,他醉的面红耳赤,眼里尽是渺小卑微的景象。笑声在牙缝里漏出,是畅快。这一天他不知道多少次梦见。
他转过头。
无数兵士像蚂蚁一样在来回的跑动,手上的兵戈泛着冰冷的寒光。方士们从远方鱼贯而入,不过比兵士们高了一头。丹观的眼睛一眯,多么像是不断变化的山川河流。
他睁开眼睛,高高在上,双臂展开,嗓音洪亮:
“在下丹观,欢迎大家前来赴宴!”
“宴开!”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气氛一下变得热闹了。
一群群舞姬联袂而来,穿梭于由男人筑成的肉林之中。很快如烟般四散,又如沙堆般聚起,手中的剑细的像是绣花针,翩跹舞起来却绽放一朵好大的剑花。
兵士们站的笔直,哪怕剑临鼻尖。
“当庆!”不知是谁叫了这么一声。
“怎敢!”又有人大声回应。
“庆之。”丹观道。
一些声音被淹没了,没人发现旁边少了谁。
随着丹观的默许,他们开始庆祝起来。
他们喝酒,对舞女上下其手,听着同行吹嘘着天下难得一见的骇人听闻,不时有人被戳破谎言羞愧的满脸通红,语无伦次,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没人斗胆提出意见,反而志得意满开始浮想联翩。
觥筹交错之间,百里慈横着剑,只觉得无聊、无趣。
他转过头,赵姬正递过来一颗被剥去外衣的龙眼。
一口吞下,口齿生津。
……
“他们来了,可有些人没有来!这些人呢?”
丹观问向侍者。
侍者摇摇头:“这些人永远不会来了!”
“去了哪?”
“您的弟弟呀!”
丹观闻言沉默了。
半晌才道:“他竟真的不怕死吗?”
“可能他想与您争一争呢!”侍者说完这话就笑了。
丹观也跟着在笑,笑的几乎直不起来腰。
牙缝里挤出来的字满是轻蔑:“他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