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桓不禁一怔,忍不住猜测起她是否是追忆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或者想起了当时被追杀时的险境……
可‘啪嗒’声声响,落在纸上的,不仅有那透明的泪,还有几滴醒目的猩红。
感到诧异的他仔细一看,竟然是她手心结痂之处开始破裂,血液透过细布,正不断的顺着那沾有墨汁的毛笔往下滑。
照这架势看,此刻精神脆弱的她,估计是没心思再去写一个字了。
况且,就算真的询问出她的身世来,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身在匈奴,并且一时半会可能还无法回去的她……
联想到那些,一向最看不得女人哭,觉得她们磨磨唧唧就是麻烦的禹桓此刻心底却隐隐有些发虚。
可如今的现实,已经印证了禹桓一半的猜想。
看着眼前哭的快要不能自已的女人,禹桓默默抽出了被她的小手下意识紧紧攥住的毛笔。
他侧头,轻声吩咐着十九要他去吹灯,几乎是很轻易的,连一句话语都不用传达,便让困乏到连双眼都睁不完全的她躺下歇息了。
在片刻不多做停留的拉着十九退出了烛火熄灭的屋后,看着那扇被自己无意识却小心翼翼掩上的木门,正要转身的禹桓突然一愣。
自己待她…为何如此不同?
可能,是自己好不容易做一次好人,加上她是第一个被自己救助的人……
所以才会对她有所特别罢。
“公子?”
正思索间,肩膀冷不防的被人一拍。
禹桓侧头一看,正是那不知何时开始偷偷溜到自己身后的十九。
他的眉头好笑的挑起,抬起手就用折扇拍了拍十九的脑袋。
“你这小子,怎么学坏了,也学会沈兄之前学的那套蹑手蹑脚在背后**人了?”
“哪有啊……”
反驳出声的同时,也学着禹桓那样把嗓音压低了些,十九捂着被敲疼的脑门,可是委屈的很的。
明明是公子他自己神游到不知道哪儿去了好不好……
话说回来,这些日子以来,自家公子的确古怪的很。
明明在那不该大发善心的一日,却又大发善心的把那名陌生女子给救了回来,后又在将她救回来以后,对她不闻不问,毫不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