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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九日重阳节。江水落潮,洪波不兴。
太一阁内外,已经一片喧腾。
秋日的朝阳还未散发热力,这太一阁已经被男女老少围了个水泄不通。
除了平民百姓之外,人群间也不乏文人士子,达官显贵,富家子弟千金等人。
远远望去,只见阁楼外的平地上,人头攒动,盛况非常。
太一阁回廊上,大大小小的陶盆里,栽植着品种不一的各色菊花。
团团锦簇,红者如火焰翻腾,粉的似落霞垂天,黄者是鸣柳之鹂,白的是轻风飘絮。
门口几个身穿盔甲的兵士,腰悬斩马刀,手持亮银枪,神情冷漠地立着。
一张方桌,右首端坐着一个老者。
他身形清瘦,脸上透着一抹淡淡的红润,看上去精神矍铄。
此时正微微眯着眼睛,状若打盹。
喧腾热闹的阁外,众人都伸长了脖颈,视线齐齐望着那太一阁的门口处。
一个身穿长衫,头戴方巾的年轻人,正朝着那门口的方向走去。
他步态悠然,手中摇着折扇,神情里有着说不出的潇洒之意。
围观的这些人,也都将热切欣羡的目光,聚焦在这年轻人的身上。
只见他目不斜视,缓步上了台阶。
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一张精致的请柬,微微躬身,递给了那坐在方桌边的老者。
老者单手接过了请柬,抬了抬眼皮,视线扫向了请柬上的名字。
声音不咸不淡地开口:“金陵才俊榜甲等十二名,天鸿书院陈云飞。”
这老者虽然年迈,声音里却是中气十足。
围在太一阁外的众人,听到这个声音,都低声议论起来,语气里都夹杂着一些钦佩。
而那些富家的千金小姐,一道道或明媚,或娇嗔的视线,也都在那陈云飞的身上打量起来。
陈云飞露出洒然笑容,冲老者微微拱手,转身迈步,走入了那太一阁中。
“啧啧,今日这笔墨会,果真是大手笔。能入这太一阁的,最起码也是金陵才俊榜,名列甲等的才子。”
人群间,某个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一边摇着折扇,一边感慨道。
“听说这陈云飞,尤善行书,颇有二王之风。”
边上的另外一个青年,望着陈云飞登楼的背影,满是赞叹的语气。
两人议论之间,只听身后又传来一阵嘘声,两人忙回过头去,向着某处抬眼张望。
身后的众人,不知何时已经让开了一条路。
“那是,那是当世子期,柳言之!”
一个少年,满脸激动的神色,脱口惊呼道。
“金陵第二人,柳言之,诗词颇具婉约之风,辞藻瑰丽。精通音律,秦淮两岸,最让琴师箫女钦佩的知音者。”
那中年文士,点着头评价道。
“面如冠玉,剑眉朗目,柳公子果然是一位翩翩少年郎!”
柳言之虽然性格冷傲,但是看上去却气质温润。此刻走在人群之间,步履轻缓,似乎带着某种天然律动的美感,又宛如闲庭信步。
他的身影一出现,立即就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瞩目。
不少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妙龄少女,也都粉面含春,娇滴滴的眼神在他身上逡巡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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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言之神情淡然,登上台阶。
那坐在桌案上的老者睁开眼,嘴角难得露出一抹笑意,微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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