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府门前依旧是君宇辰安插过来的士兵,美其名曰保护九殿下的安危,实则是用来监控九王府里面的一举一动。
慕仪下了马车,轻车熟路地准备到君北珩的寝殿探望,走到一半,一个陌生的小厮迎了上来,在她跟前恭敬地道:"九王妃请随我来。"
慕仪顿住脚步,仔细地看了他好几眼,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对于此人,她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慕仪侧过脸看向水秀,水秀之前在九王府见过此人,她认得出来这位也是九王府里面的老人了。
"王妃,这位之前似乎是在账房工作的。"
那人和蔼地笑笑:"没想到水秀姑娘认得出我,王妃,我是管九王府账房的管事,九王府有一笔账目小的算不明白,所以有人想要请王妃过去看一看。"
慕仪着重听出那个有人两个字,这个人是谁?
她看向君北珩的寝殿,那人瞬间会意,他低声笑着道:"王妃跟我过去后,就不用去寝殿了。"
慕仪狐疑地跟着这个人走过去账房那边,她一路走,一路扫看了一眼账房,账房院子周围虽然看起来守卫稀疏,可是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这个院子似乎比大门那边的守卫还要深严。
而且每一个角落里面藏在暗处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账房先生看似闲庭信步地走了进去,在账房那边敲了敲门,得到回应之后才敢回头请慕仪进去。
慕仪心里留了一个心眼,但是她清楚这里是九王府,君宇辰的手足应该也没有那么厉害能够插手到君北珩的账房,特别是当初那件事情她求助了太后,太后也容不得君宇辰这么猖狂。
行到门前的时候,账房先生将水秀拦了一拦:"水秀姑娘还是留在外面吧。"
水秀心急地看了一眼慕仪,她放心不下王妃。
慕仪朝她点了点头,算作安抚,"放心,这里是九王府没有人敢对我动手。"
水秀眼见无奈只好留在外面等着了。
慕仪进去了房间之后,才发现这房子封闭得很,外面明明是阳光明媚,可这房子里面门窗紧闭,一缕阳光都透不进来。
室内很是昏暗,就算是白天,也点着蜡烛照明。
账房外间只放着一些桌椅,应该是账房先生日常办公的地方,可是这时候,这里没有人,她往前走了几步,到里间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她很清晰地感觉到里间有人。
估计这就是专门请她过来的人,她心中生出一种警惕,伸手拂过帘子,直接走进了里间。
却听到一声低低的咳嗽声,她抬眼看向声音传过来的地方,那里有一张案几,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他虽然坐着但是也能看到他修长的骨架。
白狐披风将他紧紧地裹住,覆在他的身上,明明外面已经炎热至极,一件长衫就能热到浑身是汗,可是这不合时宜的白狐披风披在那人身上,却没有见到他有一滴汗。
慕仪怔了怔,一旁的绝风这才出声,"王妃,殿下醒了,只是身体不太好,朴神医说还要多加休养。"
慕仪看了一眼,君北珩五官依旧是天人一样,可是脸色苍白至极。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是庆幸君北珩醒了,还是该为病情感到心疼。
规律有序的脚步声响起,绝风识趣地退了出去。
君北珩低低地说了一句,"我身子还好。"说完,他又咳了一声。
慕仪泄气地想要翻个白眼,这前面刚说完身子还好,后面立刻打脸了。
她径自上前,搬了一张椅子在君北珩身边坐下,伸手给他把脉,检查一遍发现没有什么大问题,也就是大伤初愈的虚弱而已。
君北珩见到她神色渐渐松了下来,他伸手抓住刚才为他把脉的温度,"看吧,我身体还算好。"
慕仪装作正事地点了点头,"是挺好的,心有余力不足。"
君北珩眼睛微眯,慕仪将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却被握得更紧了,她抬眼一瞪,君北珩见到被瞪了一眼,他想起这一个月自己反而还要被慕仪保护,又不经意看到慕仪略微显怀的小腹,他心里一软一痛。
他早就清楚他重伤这段日子京城不会太过安宁,九王府的处境更甚。
要不是慕仪,他昏迷这一个月,九王府会更加艰难,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还能尚且安静。
君北珩将人拉近一点,他抬手触碰到慕仪发间的柔软,他嗓音微哑,"我醒了,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