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福晋走后,周氏倒是将这护身符给拿开,“……十七福晋自是好心,可是那雅馨格格的性子咱们是从小看到大的。这物件儿,格格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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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不用也罢,只管搁到一边儿去!”
廿廿淡淡勾了勾唇,“该用还是要用的。”
“格格?”
周氏从小儿陪着廿廿经历过那些回雅馨的挑衅,如何能放得下心去,“格格难道还真打算原谅了雅馨格格不成?”
廿廿静静垂下眼帘,“我不是为了她,我是为了咱们钮祜禄氏弘毅公家……我跟她好歹也是本家儿,她又是出自十六房的嫡系大宗,我若与她永远为敌,那自是叫外人看着笑话儿。”
“再说十七福晋本就是十六房的,我若因雅馨而跟十六房永远这么隔着,十七福晋夹在当间儿自是为难。别家倒也算了,可是十七阿哥跟咱们阿哥爷的手足情深,我如何能这么梗着去?”
廿廿抬眸望向窗外。天儿凉了,秋空高悬,寒鸟寻巢。
“……从前进宫之前,我与她都还是小孩儿,家里就是整个世界。我与她之间是隔着房头,她是十六房,我是六房,不同的房头便仿佛是两个不同的阵营。”
“可是如今,我们两个都在宫里。那钮祜禄氏弘毅公家就应该是一个整体,我与她便都是一家人。不管我跟她私下里还有什么心结,可是当有事的时候儿自还应一致对外去才行。”
周氏想了想,随即倒笑,“叫格格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绵偲阿哥、绵庆阿哥和咱们二哥儿在一起念书啊,倒是绵偲阿哥、绵庆阿哥都已经娶了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格格呢……”
廿廿心下一暖,抬眸望住周氏,握住周氏的手,“妈妈懂我的心。”
没过两日,香叶递牌子进来,要来给廿廿请安、庆贺。
廿廿虽说不意外,却也还是有些意外,“……她终究是官女子,怎可单独抛头露面?”
星桂拿了牌子便笑,“原来是她家福晋遣她来的。”
“哦?”廿廿也扬扬眉,“原来雅馨不但与小九阿哥夫妻修好,便与香叶也修复关系了呢。”
香叶来,是以绵偲阿哥所儿里官女子,奉命来给送贺礼的名义进来的。故此到了廿廿面前来,便要行大礼。
廿廿忙叫星桂给扶着,含笑道,“便是姑娘自己谨守官女子的本分,我又哪儿能当真装作不知道姑娘身份的?若叫你这般行大礼,回头小九阿哥必定要心疼了。快起克,来,到我身边儿坐。”
香叶红了脸,便是谢座,也只是欠着身儿半坐着,不敢坐实。
“……上回一见,奴才心里便时时记挂着想来给侧福晋请安。这一晃,竟是过了小一年去,才得与侧福晋相见。”
廿廿想起那次在雪中的相遇。
廿廿微笑道,“彼时,姑娘还大着肚子;如今小格格已是半岁了吧?”
香叶红了脸,“正是。这会子已是要咬人了。偏是个格格,倒像个小狼似的……”
廿廿挑眉。
香叶红了脸,赶忙道,“虽说是奴才生养的格格,可却是皇家血脉,奴才哪里敢这么说。”
“这话,原是绵九阿哥说的。”
廿廿淡淡笑笑,“原也没错,你家奶奶也是钮祜禄氏,她原是小格格的嫡母,小格格虽说小,终究耳濡目染的,这便跟着学了几分去,这话自也是没错儿的。”
香叶静静抬眸,“……奴才刚诞下格格的时候儿,旁人还有替奴才遗憾的,说要是个阿哥该多好。可是奴才心下却是十分欢喜的,比诞下阿哥来还更欢喜。”
廿廿垂眸轻捻手珠的穗子,“嗯?这话是怎么说的?”
香叶左右看一眼,深吸口气道,“在侧福晋面前,奴才不想隐瞒。”
廿廿点头,“嗯,你说。”
香叶鼓足了勇气,“不瞒侧福晋,当日老福晋之所以挑中了奴才赏给绵九阿哥……据说,据说……”
廿廿眉头一皱,“香叶姑娘!老福晋的心思,不是咱们两个在这儿妄断的才是。”
“依着我想来,老福晋之所以选中你,是因为你聪明灵秀,温柔贤惠,能伺候好你家绵九阿哥……这才是最要紧的,旁的不过都是猜测而已。”
香叶一凛,赶忙深深蹲礼,“是,奴才失言了。”
廿廿缓下语气来,亲拉着香叶的手说了好些话儿,又恩赏了不少东西,这才叫星桂送香叶出门。
星桂回来,也忍不住瞟着廿廿,“……这位香叶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廿廿皱了皱眉,抬眸看了看周氏。那一场大雪里的相遇,是周氏陪在身边儿来着。
“说起来,也算时机不对,阴差阳错了去。我上回在兆祥所外,正巧遇见绵九阿哥陪着大肚子的她在外赏雪。她那次便说,想来给我请安。”
周氏点点头,“实则这位姑娘的心思,也是明摆着的。她怕是也早知道她们家奶奶与咱们格格打小儿的不睦,她自以为主动攀附咱们格格来,那将来她在她家里,就更有把握能跟她家奶奶分庭抗礼了。”
“毕竟她本身就是绵九阿哥额娘的身边儿人,如果再有咱们格格的帮衬,她自然就如虎添翼了去。”
廿廿静静垂眸,“……故此我才迟迟没给她机会来见我。结果她没等到来见我的机会,倒先等来了雅馨有喜的消息,她这心下便慌乱了。”
星桂大体理清楚了,便也皱眉道,“她便是再心下慌乱,也不能到格格面前来乱说吧……她自以为她像谁呢?如今以格格的身份,她忽然说这个,合适么?”
“如果这话被有心人听去了,可不还得给格格惹来一场风波去?”
廿廿叹口气,“她何尝不明白……可是她还是说了,这便是她故意的。”
星桂柳眉高挑,“格格是说,她是故意来要挟的?”
廿廿轻轻闭了闭眼,“一场年少时候儿的相遇,我对绵偲阿哥原本什么都没有。可是好歹绵偲阿哥曾帮过我,便这些年也多少有些走动。”
“这香叶是绵偲阿哥枕边人,又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谁知道她是否从绵偲阿哥那里发现了些什么,又或者说是她自以为有些什么去了?——不管怎样,她若有心以此要挟,免不得当真会惹起一场风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