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莫名其妙:“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
杜无笙皱眉:“您可是副掌门,这场接风宴本来就是为您办的,您要是亲自下场动手,那可不就乱套了吗?”
掌柜的笑嘻嘻摊了摊手:“你看看周围,乱套?倒不如说这样才热闹。”正说着,一个弟子从后边儿冒出头:“副掌门!后厨师兄找您试菜!”
掌柜的熟络的挥挥手:“就来!”
这一操作看得杜无笙目瞪口呆,这位来藏兵门也就几天功夫,怎么和门内弟子混得这么熟了?
“别把事情复杂化。”掌柜的拍了拍杜无笙:“一个门派,规矩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东西多了去了,有时候,该睁只眼闭只眼的时候,就干脆不要睁眼的好,这一点,一字眉做的比你好。”说着指了指头顶大酒缸获得周围藏兵门弟子欢呼喝彩的沙千尺,另一只手顺手往杜无笙的衣衫上抹了一把油,拍了拍杜无笙的肩膀:“别多想,天塌了还有个儿高的顶着呢,江湖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江湖。”说罢在后厨弟子一再催促下赔笑脸小跑步往后厨的方向去了。
杜无笙呆立在原地,摸着被自家副掌门蹭得满身的油污,又搓了搓油腻的手指头,陷入沉思。一个没正行的红白拎着个酒瓶儿晃晃悠悠的凑了过来:“怎么样?很惊讶?想不到被吹成神人的副掌门这么接地气?”
听到郭檐的发问,杜无笙摇摇头,双目望着那个被门内弟子笑颜环绕被推着朝着后厨走去、笑的无比放纵洒脱的某人,口中喃喃:“我只是在想,若是这些年是这位在门内,我们此时的藏兵门,又会是什么样的一副光景呢?”
郭檐打了个酒嗝,翻了个白眼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想不出来,但是起码有一点我是知道的。”
“嗯?”
“你维护多年的形象没了。”郭檐指着杜无笙身上的油渍一脸醉笑。
“形象?”杜无笙看了看自己身上一身的油渍,回想起那位刚才的话,脑中仿佛清明许多,索性脱去了上半身衣衫围在腰上充当起了围裙,挽起袖子,脸上之前阴霾满面的表情已然被一脸爽朗取代:“什么形象不形象?今天最重要的是快活。”说着朝着沙千尺的方向走去,咆孝声传出:“老沙!把老掌门的百年老酒坛给我放下!那是今天要祭祖用的!”“你们这帮家伙!都给我去干活儿!都给我去噼柴!后厨柴火不够用了不知道啊!”“给我去端菜!副掌门给你们端菜,他敢端你们敢吃!?就不怕折寿!?”“都给我动起来!动起来!今天谁要是偷懒被我发现了,统统给我去抄门规一百遍!一百遍!”
杜无笙想通了,什么江湖不江湖,自己能做的就是护好自己面前这一亩三分地,管好眼前这些不争气的小崽子们,其他的管他怎么闹腾?天塌了还有上面顶着呢。
在众人忙活的时候,老掌门蹲坐在屋顶上,看着热闹非凡的藏兵门口中喃喃:“老祖,您说的没错,那位真的有不可思议的力量,这股力量极具感染力,而这江湖,也终将因为他的醒来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说着老掌门掏出酒葫芦灌了一口酒,擦擦嘴须上沾染的酒渍,打了个酒嗝浑身舒爽。
“有靠山感觉真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