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捍霆深深看了她一眼,补充道:“你是第一个。”
沈婠下意识移开目光,拒绝分析那样的眼神背后究竟代表什么意义。
“闭眼。”他突然开口,声音比之前略显冷硬。
沈婠照做,不一会儿,男人温和大掌抚过她前额,指腹流连在眼睑的位置,轻轻揉按,她能感觉到薄茧刮过肌肤时留下的粗糙质感与轻微刺痛。
直到——
那双手,放开她的脸。
沈婠一时怔愣,但闭着眼睛,倒也让人难以察觉。
为方便清洗,她俯身凑近面盆,不料,披散的长发顺着两边肩头耷下来,第一反应便是伸手去捞,然后扎起来。
显然,她忘了自己的手还伤着,别说扎头发,就是动作稍微做大一点都不可能。
“别动,我来。”权捍霆洗完手,擦干,站到她身后,笨手笨脚地把那头青丝一点点收拢。
沈婠:“麻烦你了,我手上有皮筋。”
因为皮筋在左手腕上,她右手一动就疼,所以只能让权捍霆代劳。
男人想了想,一手抓着已经拢成一束的长发,另一只手去解女人腕上的皮筋,而后一番捣鼓,期间好几次扯得沈婠头皮发疼,最后终于勉勉强强把头发捆好,不至于四下散开。
紧接着,又站回之前的位置,试了试水温,开始动手替沈婠清理脸上的泡沫。
“先别睁眼。”说着扯过毛巾,将女人脸上的水擦干,动作轻柔而细致。
当沈婠再次睁眼,见到的便是男人那张放大的脸,而之所以被放大,是因为两人离得实在太近,甚至到了近在咫尺的地步。
“谢谢六叔。”她不动声色后退半步。
可这样的情况下,再小的动作也无比显眼。
“怕什么?”权捍霆逼近,“爷又不是猛兽,不会吃人。”
沈婠扭过头,不看他。
下一秒,却被男人扣住下巴,又强硬地扳回来。
“我不信,事到如今你还看不破爷的心思?”他笑,目光笃定而执拗,像急于求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