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如何?”看大夫起身坐好,李渊急急的问。
“骨头确实有些错位,不过并无大碍,等下我给她正下骨,然后开几服药熬给她喝就能痊愈。”老大夫一边在纸上疾书一边回答。
“那请问可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项吗?”李渊追问。
老大夫抬头看了李渊一眼,笑的有些意味深长:“伤好之前静养即可。”
被老大夫的笑搞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李渊,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态度表现的似乎太过急切了。
于是他转头对一直默默不语的凌光歉意的一笑,不再吭声。
老大夫把写好的药方递给李渊,李渊接过药方正欲去取药的时候,衣袖却被人轻轻的扯了扯。
李渊转头就看到了低着头,一只手却紧紧抓着他衣角不放的凌光。
于是他很无奈的笑笑,轻轻的走到凌光的身边蹲下,看着依旧不肯抬头的凌光的侧脸小声的问:“怎么了?”
凌光松开拉着李渊衣服的手,两手在身前纠结的搓动,声如蚊蚋的说:“我……我没钱……”
听到这话,李渊有些哭笑不得,他伸手摸了摸凌光的头:“不用担心,我身上还有些碎银子,这次的医药费足以。”
凌光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
李渊起身前去抓药,待拿到药之后,走到凌光的面前,又背对着她蹲下:“咱们走吧。”
这次凌光并没有拒绝,很听话的就趴到了李渊的背上。
背着这轻盈如同无物的小身板,李渊嘴角荡起了一抹温暖如春的笑容。
走到了大街上,李渊问:“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吧。”
他背上的凌光抿抿嘴,小声的说:“我……没有名字……”
停顿了下,凌光接着说:“你刚才也听到他们说的话了,自我记事开始我就听说,我的父母把我送到了这里,然后直到今天,我都不曾知道他们是谁。”
“那他们送你来的时候,就没有告诉把你寄养之处那些人你的名字吗?”李渊不解的问。
“不知道,我只知道从我记事开始从来没有人喊过我的名字……”说道这里凌光又是一顿,似是在调节情绪。
然后她接着说:“以前他们都是喂喂的喊我,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的男女老少叫我都成了扫把星……”
凌光说到这里,李渊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了眼此刻仍安安静静伏在自己背上的小女娃。
女孩儿事有些情绪低落,但并没有哭泣,也许她不是不想哭,只是哭的太多,已经哭不出来了。
想到这里,李渊对背上的女孩儿更是怜惜,声音轻柔的对她说:“那以后我叫你幽儿可好?”
“幽儿?”凌光重复。
“对,幽儿。出自苏舜钦的《淮中晚舶犊头》春阴垂野草青青,时有幽花一树明。”李渊笑着解释给凌光听。
“旅人旅途中遇到了不好的天气,让人感觉索然无味之时,无意中看到了一树的花开绚烂,顿时让人感觉眼前一亮,欣喜不已。”
说到这里,李渊又扭过头对凌光一笑。虽然从凌光的角度看到的只是一点点的侧脸,但那一笑还是让凌光红了脸。
“那你喜欢这个名字吗?”李渊追问。
凌光抿抿嘴,小声的嗯了一声以作应答。
此时凌光的脑海中哪个地方似乎轻微的波动了下,然后幽儿的名字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她记忆中自己的名字。
李渊的嘴角的笑越来越大,眼中的神采也越来越明亮。
“那幽儿告诉我你家在哪儿吧,我送你回去。”
当这句话声音落下之际,李渊就感觉到幽儿明显一哆嗦。
于是他停下脚步,四周张望了下,找到一条石凳,将幽儿放了上去。轻轻的抚摸着幽儿的头顶,语气温柔的说:“不怕。”
幽儿抬起头,与李渊对视。慢慢的眼中就积蓄起了晶莹的泪光。开口时,连声音都带着哽咽。
“我不敢回去,因为主家这么多年都没人再来过问过我,也不曾送银两给我寄养的人家,几年前他们就开始让我干粗活累活,而且给的吃食越来越少……”
幽儿说到这里,李渊看到她把自己的下嘴唇都咬的发白了,眼泪也似再也坚持不住,顺着那病态苍白的脸颊蜿蜒而下。
李渊鬼斧神差的身手轻轻摩挲过幽儿的下唇,语气轻柔的说:“不要这样,会疼的。”
幽儿身体明显的一僵,然后泪水就像是酝酿了好久的雨终于得以倾泻一样,汹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