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问题,齐休早就做好了预备,“嫣然,到时候你代我走一趟罢。”
“真的?”南宫嫣然立时喜形于色。
“当然。”齐休和蔼地看着她,笑道:“你的身份修为正合适,代表我楚秦过去,不随便发表意见,老实旁观即可。你毕竟出自南宫家族,那些金丹长辈不会好意思特意针对你,下你脸面。事关重大,我相信你能拿捏好的。”
“是,我省得”
南宫嫣然称心如意,被哄得十分开心,美滋滋地行礼告退,这就要回府准备启程。临走时,耳边响起齐休的传音,“切记,若是丹盟的人探你和长风对战后还款的态度,要明确坚持立场,半块灵石都别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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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
“是”
这话和她心思不谋而合,于是回头再行一礼,俏皮应下。
“这样好吗?”目送南宫嫣然离开,莫剑心感觉自己有些吃不准齐休的心思了,“不和燕掌门事先打招呼吗?回头他们若发现您不在场的话……”
“嘿嘿,九星坊诸家不是无欲无求的,他们有自己的小算盘,我就是怕到时候他们突然提出什么建议,然后将我架出来讨要支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我大道紧迫,浪费一点时间都不行了。”
齐休挥挥手,像是想要赶走这些烦人的琐事,“若和谈能成,我楚秦门将会面临一个有可能引发危险的问题,就是丹盟的那笔巨债,他们想不想还,还不还得了,打算怎么还。”他的声音和表情都开始严肃起来。
如今只有两人独处,跟随多年的莫剑心瞬间明白了,这件事才是掌门师叔真正关心的重中之重,“是的,这些年我看着帐面上不断累加的数目,心里一天比一天紧张,为这近两百万的三阶灵石,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
不提什么脚踩两只船,其实齐休的重心还是在丹盟一头,为了白山的平衡,楚秦盟对他们的需求几乎是全心全意满足的。这也等于一场赌博,楚秦盟诸家勒紧裤腰带,给丹盟做了十余年牛马,投入巨大,若是他们被柴艺一举覆灭,那也只好双手一摊,于认倒霉。可若和谈一成,这笔灵石就是赌赢的,拿回来天经地义。
负责楚秦盟合议事务的莫剑心将大账取出,细细汇报,“自我楚秦门将思过坊于股转入楚秦盟大库后不久,白山内战爆发,坊市收入直线上升,加上一艘三阶飞梭,还有许多杂七杂八的收入,累积下来,大库账面近五十万三阶的利润从这些上面得来。”
“但这只是账面上的,丹青山护山大阵支撑了十年有余,烧掉的灵石可谓是天文数字,其中就有我楚秦盟的这五十万。早先灵石转运,我们只收转运费,并不计较利息,后来发现这简直是在抽自己的血,不堪重负之下便想停止输送灵石,丹盟饥不择食,主动提出用付利息的方式借贷,多年下来,利息越提越高,咳,那五十万本钱滚成了近八十万,加上赊买其余物资的二十万,光盟里账面上,他们就欠下整整百万三阶”
“然后便是我楚秦门里的私帐三十三万,空曲山祁家十七万,梨山敢家十万,北烈山熊家八万,元和山佘家五万,楠笼山白沙帮……双联山宋家……,盟里大小各家拢归在一起,又是八十万三阶”
“丹盟光积欠我们楚秦盟各家就是这一百八十万,还不算他欠九星坊诸家的。他家被灵木盟围了十多年,丹青山都出不去,还不像南边那两家剑派,幻剑盟和白山剑派虽也欠南楚门和黑河坊各家大笔灵石,但他们在南边是优势,十余年里的各处山门出产都能保证,又有抢掠所得,还起来可比丹盟轻松多了。”
静静听莫剑心算完帐,齐休揉揉眉心,苦笑道:“这是要把丹青山挖地三尺啊。”
“只怕没这么简单。”
莫剑心忧心忡忡,“我总结下来,首先那三十万凭空到手的利息十分扎眼。第二拜连年内战,物价飞涨所赐,我们不管是自产还是转卖的物资,不管是盟里公中还是各家私帐,都存在抬价过高的问题,这还不是水涨船高,而是吃定他丹盟无别处可买。第三,除了楚秦门、盟两处,其余附庸各家都存在以次充好,以少充多的情况。有这些因素在,丹盟早先被围在山中挣命,自然不敢和我们这条唯一的生命线闹翻,但心中不满是肯定的,和议过后,只怕会对这笔款子提出异议。”
“呃……”莫剑心顿了顿,“我觉得若是能商量着免去一些债务,丹盟那边的观感会好很多。”
庶务生意上的事,一向是南宫嫣然总览,她是个能持家赚钱的,但性格所致,经常只看到眼前的利益,忽略了日后的隐患,齐休很清楚这点,但并没有费心思去纠正的意愿。离自己心越远的人,他便越懒得花费精力,而且俗务上的事,越纠缠便越乱,太耽误修行。
“到时候我跟他们谈吧,你和嫣然暂时都不要有任何让步的表示,这不仅是为日后谈判奠定基调,还要预防丹盟铤而走险,从我楚秦盟中挑出个能和他们达成一致的人来取代我。”
做出决定后,莫剑心前脚刚离开洞府,大门便再度紧闭,大道路上齐休不敢浪费一丁点时间,虽然他明白,过不久又要有一场好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