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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可以说,这才刚刚开始。
只是那些被压扁的草丛,已经有些枯黄。
乍看之下,似是到了秋天。
两人之间,竟是如此的春秋分明。
刘睿影提起了剑。
他的目光和手中的剑平视着。
想起这一路走来的种种,微微一笑。
其实即便是那逆脉童子和阻府童子都现身于此,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不知道刘睿影的体内已经不是常理的经脉,气穴,甚至气府了。
阴阳二极崩溃后,这玄之又玄的大宗师法相取代了一切。
说起来,这里对刘睿影威胁最大的,倒是在一旁看笑话而不出手的裂皮童子。
他是一位毒道高手。
在体内的阴阳二极内用自身劲气温养着一捧毒砂。
只要沾染到了一星半点,皮肤便会寸寸龟裂,继而血肉模糊溃烂而亡。
刘睿影对毒道并不了解。
更谈不上精通。
不过显然这断头童子先前弩箭上淬的毒,也是这位裂皮童子的手笔。
风吹雨。
风不大。
雨更胜。
最后一抹夕阳余晖,把地面照的金黄。
以至于先前打斗造成的那一条小道也不再明显了。
刘睿影把剑正反看了看。
但是他的目光始终不离开断头童子手上的断头锁。
也就是那铁索顶端的圆环。
盛名之下无虚士。
刘睿影虽然不知道这断头童子究竟断过多少人头。
但起码自己的头并没有他说的那般独一无二。
他的脖子不硬。
骨头也很普通。
若是中了这断头锁,想必下场也和旁人无异。
刘睿影身处左手摸了摸胸口处。
衣襟之下放着那本《七绝炎剑》。
好汉不吃眼前亏。
若是五绝童子齐至,他定会舍弃这本功法武技逃之夭夭。
虽然对方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目的。
但刘睿影还是觉得就是如此。
因为他的确是再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特殊之处,竟然能牵引的天下四方的大杀神都对其穷追不舍。
但是现在,既然只有这断头童子一人出手。
刘睿影还是有信心和其一战。
就算是最后终将落败,到那时候时抛出《七绝炎剑》也不迟。
刘睿影的脸上闪过一丝明悟。
并不是他的修为又有了长进。
而是他的心境多了一份坦然。
虽然淋了雨,人总是显得和很落魄潦倒。
但他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到大战将至的憔悴和忧心。
自从中都查缉司出来,他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
这柄利剑或许在先前的岁月中并没有绽放过多少锋芒。
但此刻他却已然出鞘。
刘睿影伸直了胳膊。
把剑尖指向断头童子。
这一剑依旧没有劲气。
甚至连肉身的力量都没有用上多少。
可是断头童子却止不住的瞳孔一缩。
先前刘睿影的剑和他的铁索相交。
断头童子
运起功法,让刘睿影沉浸于‘悲’中。
当他堪破了这虚无缥缈的‘悲’时。
断头童子便知道刘睿影的心境不是一般的坚定。
可是现在看到他这份出剑的坦然。
剑尖之上虽无劲气,也无劲力。
但依然能让风和雨都避过这剑刃,绕道而行。
断头童子觉得,本是自己志在必得的猎物,但眼下自己这猎人却成了猎物成长的垫脚石。
虽然心头颇为不服。
可是他依旧把头微微的偏了偏。
因为刘睿影剑尖上传来的那份坦然让他很不舒服。
悲伤的原因是什么?
是因为不够坦然。
若是对发生的一切不论好坏,皆能坦然处置。
那竹杖芒鞋,也能轻胜千里马。
仅需一蓑烟雨,便能任凭此生。
得之坦然。
失之也坦然。
不过这坦然却不是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
是在顺应自然之下的争其必然!
所以刘睿影此番出剑,到的确是断头童子的大忌。
风从刘睿影的身后穿林而过。
传来一阵“飒飒”之声。
继而转为了凄厉的呼啸。
这呼啸之声,让断头童子都又缩了缩脖子。
刘睿影看到这一幕,心中坦然更胜先前。
他也是人。
也是肉体凡胎。
没有钢筋铁臂。
更没有钢筋铁脖。
他也一样是会断头的。
虽然不会是被自己的断头锁断头。
但说不定就是被自己的这把剑。
刘睿影迎着这阵凄厉的呼啸出了剑。
他体内的大宗师法相也从太上台上跃起身子,化为一道惊鸿。
此刻。
这大宗师法相竟是和刘睿影合二为一。
心动。
意动。
剑动。
这三动没有先后,没有高低,不分顺序。
一道剑光笔直的杀向断头童子的咽喉。
凌厉的剑气。
划破了夜风。
斩碎了夜雨。
天地之间只有一片肃杀。
断头童子眼看剑光袭来,慌忙操控着断头锁近身抵挡。
但刘睿影的剑光显然要比那圆环快得多。
断头童子的断头锁,还需要依仗着一根长长的铁索操控。
而刘睿影的剑,现在却已是心念合一。
眼看着剑尖就要刺入断头童子的咽喉。
断头童子急中生智。
把手中的铁索一扬,缠在了脖颈之上。
“当啷!”
铁索挡住了刘睿影的剑。
可是刘睿影的剑尖去却透过铁索之间的空隙,刺破了断头童子咽喉上的皮肉。
刺的并不深。
只有一道浅浅的印痕。
流血也不多。
还不如夏日里上火时出的鼻血多。
但断头童子的眼中却难掩不可思议。
就连在一旁静默观战的裂皮童子,错骨童子,也收起了先前嬉皮笑脸的神色,变得庄重起来。
虽然他们互相看不起彼此。
可是这断头童子手下的斤两他们却是清楚地。
那就是和自己不相上下。
自己这般在一旁观战,自是能想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可若是和断头童子换个身为,怕是也只能做到如此。
断头童子脚下步伐变换。
向后退了足足十丈有余。
他摸了摸自己的咽喉。
看着掌心的一点殷红。
第一次,有了好怕的感觉。
这种怕不是怕死。
而是怕自己被断头。
谁能想到断头童子有朝一日竟会担心自己被断头?
这才像是说书人口中的传奇故事。
刘睿影不给他任何喘息之机。
再出一剑。
这一剑冲天而起。
刘睿影的整个身子,仿佛也化为了一柄利剑。
除了手中的剑是剑。
他的周身上下无一不是剑。
劲气纵横间。
竟是逼停了二人之间的落雨。
断头童子疑惑的抬头看了看天。
他根本没有想到这片刻的干爽是被由刘睿影的剑气造成的。
下雨是自然。
而刘睿影则是争其必然。
看来只要足够坦然,足够坚定。
就连自然都会为自己让路。
地下的草丛被纷纷掀起。
露出草坪之下被雨打湿的黄土。
刘睿影一步踏上去,脚下传来的触感很是泥泞。
可是他却没有像那一晚般,在台阶上摔倒。
他趁着身体失衡前,又往前踏出了一步。
现在,断头童子与刘睿影的距离已经不足五丈远。
“小心!”
裂皮童子终究是忍不住呼喊了一声。
断头童子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刘睿影已离自己如此之近。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走神
难道就是因为刘睿影破了自己的‘悲’,继而又伤了自己的咽喉?
这么多年来。
断头童子一贯奉行着人间皆苦痛,世事尽悲凉。
从未想过要去谅解。
一桩一件发生的,总是让他的‘悲’越发浓烈,愈发深刻。
只是他忘记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如果不知道该原谅什么,那便诚觉世事皆可原谅。
没有原谅就没有坦然。
没有坦然。
断头童子无论如何也担不住刘睿影的这一剑。
“助我!”
断头童子大声呼喊道。
虽然他已把断头锁调至身前,护住了周身要害。
但他仍然心虚不已。
眼前似是已经看到自己将要被刘睿影这一剑刺破咽喉的场景。
裂皮童子虽然口中不饶人。
但看到自己的同伴陷入了危机之中,手上倒也不满。
只见他双手高举,奋力一洒。
霎时间,铺天盖地的毒砂朝着刘睿影袭来。
刘睿影不得不止住了势头。
手中剑运转如风车。
把这些毒砂尽数裆下。
毒砂落入他的身边草丛中,腾起缕缕白烟。
但很快,又被雨水浇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