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中喊杀动天,等她居高临下看时,就见自己的哥哥已经被围困在峡谷里。
她不顾自己身上的伤还未好,就欲下山相助。
而山壁陡峭,她还不曾下来,了无迹已经突出重围往回路飞奔而去。
了无痕便沿着山坡紧紧追赶。
在了无迹由崖壁上失手坠落时,了无痕正巧赶到,急迫间抓了一根枯藤由山顶飞落下来,及时磕开银卫的铁蒺藜,将了无迹救下。
了无迹也把自己这几日发生之事一一与了无痕说了。
说到此次惨败,不觉又是满脸阴郁,唉声叹气。
了无痕正想安慰他几句,却突然听见不远处峡谷方向有人声乱糟糟传来。
二人都吃惊不已,担心是呼合鲁率兵来追,赶紧起身探头去查看,却只见由峡谷方向,稀稀拉拉走来一群人,一个个扛着枪,托着刀,垂头丧气。
了无迹认出那些人正是他的手下。
他急忙让了无痕已然原地休息,自己迎着那群人过去。
那些人正无精打采地走着,突然看见了无迹,顿时又有了生气,一个个忙赶到了无迹跟前拜见。
了无迹一问才知,原来他们都是在峡谷里被呼合鲁的大军冲散,四处逃窜,躲藏在各处拣了一条命的,见呼合鲁已经率部离开,这才一个个从石缝里,草窠下,山窝里跑出来。
了无迹点点头,将他们召集在一起,又等了许久,那峡谷方向再无人出来,了无迹这才清点人马,已经损失大半。
了无迹叹了一口气。
好在呼合鲁根本不屑于要他们的军需装备,了无迹吩咐手下兵士将零散在峡谷里的部分物资运到谷口外面,然后就地扎营。
了无迹自知仅凭这些败军,根本不是呼合鲁对手,又急派人连天赶往大都求助。
了无迹几日里愁眉不展,每天都到路口翘首以盼脱脱派大军来助,等到第七日头上,了无迹又早早跑到路口等候,直到斜阳将落,还未见大军的影子,他不禁心情焦躁起来,黑着脸正欲回营,却突然听见对面有马蹄声。
了无迹止住脚步看去,不久,只见一行三人三骑,由霞光深处,奔驰而至。
那居中之人身材肥硕,黑漆漆一张大脸,海下是紫色虬髯,不怒自威。
他老远就看见翘首在路中的了无迹,虽然对他并无好感,也只能催马来到他的近前,一抖飘摆的紫袍,翻身下马。
冲着了无迹抱拳道:
“了大人,右丞相大人接到了大人的告急文书,甚是忧心,特派煞摩柯前来相助!”
了无迹不由得又探头往他们的身后瞅,见他们身后再无别人,不觉皱眉道:
“这……煞摩柯大人,怎么就你们主从三个人来?其余的兵马在何处?”
煞摩柯淡淡一笑道:“右丞相大人派我前来,本让我点兵,都被某拒绝了!因此只有我三人!”
了无迹心中懊恼,忿忿道:
“大人,了无迹素知大人手段,但这必定是行军打仗,不比江湖殴斗!你这区区三个人如何对付呼合鲁千军万马?这不是胡闹嘛!”
煞摩柯笑道:
“了大人不必烦恼,煞摩柯既然与右丞相说了,自然就有把握!莫说无需带兵前来,就是你这些手下也全用不到!今晚我一人赶往青州去一趟,诸事自解!了大人自在帐中等候即可!”
了无迹哪里信他,事到如今也只得冷冷一抱拳道:
“既然大人这样讲,了某也无话可说!只待大人佳音便是!”
说罢,竟一转身回营去了。
天近二更时分,煞摩柯换上一身缁衣,连两名随从也不带,自己骑马,单人独骑出了大营,直奔青州方向去了。
早有人报之了无迹,了无迹独坐营帐里,也不睡觉,只等煞摩柯无功而返,好看他的笑话。
就在他独自一人挑灯等待之时,突得大帐帐帘微动。
了无迹听到动静,猛地抬头,只见灯火闪烁里,一个孩童一般大小的身体已经立在他的面前。
了无迹被他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才镇静下来,心中虽不痛快,也只得起身抱拳道:
“原来是宿卫亲军副都指挥使旋地陀大人!你这么晚了,不经通报来我营中,不知有何赐教?”
旋地陀瞅瞅他,摆摆手,又叹一口气,不等他让,自己寻旁边的位子坐了,这才道:
“了大人离开京城多日,却不知发生了许多变故!如今……唉!我已经不是什么护卫亲军副都指挥使了!我……如今已经是带罪潜逃的朝廷侵犯了!”
说罢,又是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