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九天来到河边,果然看见一艘大船还浮在河中。
他急着通知他们离开,让众乞丐就近砍伐几棵原木,用藤蔓缠绕在一起,做成一只简易木筏,木筏入水,他独自纵身上去,舞动手里的一根树枝,撑着往大船靠拢过去。
他刚刚来到大船边上,就听船上有人喝道:“喂!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靠近我们的大船?”
凌九天昂头看去,正见一个男子趴着船帮,横眉瞅着自己,他忙道:
“我乃是丐帮凌九天,是你们的主人肃羽的朋友!我有急事找他,你速让他出来见我!”
男子听罢,急忙抱拳笑道:
“原来你就是凌帮主,在下何礼,失敬失敬!凌帮主您少待,我这就通报我家主人!”
说罢,扭身走了。
凌九天等了许久,却不见何礼出来,他心急如焚,只得呼喝一声:
“何礼你在哪里?我确有十万火急之事找肃羽,你赶紧让他出来!”
喊过几遍,这才见船帮上有人探下头来,道:
“凌帮主,我家主人不在船上!不过他走时有话交代,他说自己伤了丐帮的人,自己一定会去请罪的!不过,他还有些别的事情没有办完,望凌帮主多宽限几日,等他办完了事情,不劳您催促,自会往丐帮请罪!任凭处罚!”
听罢,急得凌九天跺脚道:
“前些日子他与丐帮长眉一帮人的冲突,凌某已经处理妥当,无需他再请什么罪了!所以我今日来也不是为了这个!你们的大船已经被全真教的人盯上,他们入夜就会来围攻,我急急赶来就是为了向你们通报此事!无论肃羽在于不在,你们现在都必须离开此地!”
何礼故意四下里看看,笑道:
“凌帮主,这周围哪里有什么全真教的人呀?我看只有你们丐帮的人!该不是你想算计我们主人,故意来谎报消息,给我们设套吧?”
凌九天瞬间变了脸色,喝道:
“何礼!你这说得是什么话!我当肃羽是朋友才会大老远赶来帮忙的!怎么会设什么圈套呢?你若不信,就赶紧把肃羽叫来,我与他说!”
何礼故意回头与身后的人嘀咕几句,才道:
“我们主人真得不在!所以不能见你!既然凌帮主是来通知我们的,现在我们也知道了!凌帮主就请回吧?”
凌帮主被他一席话说得气愤又无奈,只得皱眉轻叹一声:
“好吧!我已经把话与你们说了!肃羽见与不见,也就无所谓了!你们若信我,就赶紧离开吧!凌某也只能提醒到这一步了!告辞!”
说罢,一抖大袖,撑起树枝,又划着木筏往河边返回。
到了河边,他纵身跃上岸。
这时,长眉堂主匆匆来到他的身边道:“帮主,你可曾见到肃羽他们吗?”
凌九天皱眉道:“我不曾见到肃羽,只见到了他的手下一个叫何礼的人!他说肃羽不在,事情紧急,我便把情况与他说了!让他们尽快离开!”
长眉堂主故意往大船方向眺望了片刻,才指着道:“帮主,谁说的肃羽不在?你看那船头站立的白衣人分明就是他呀!”
凌九天这才回头,沿着他所指的方向,果然隐约看见大船船头站立一人,白衣飘摆,天色暗,距离远,虽然看不清,但那样子分明就是肃羽。实际上此人是由刘福通穿了肃羽的衣服假扮,只是因为路远天暗,难以分辨。
凌九天更不知他是何意,踌躇之间,却听得芦苇荡里有人说话:
“凌帮主,别来无恙!贫道率领全真教手下弟子,在此恭迎你多时了!”
言罢,只见芦苇晃动,从芦苇丛里钻出几条小船,来到凌九天对面,停在水面上。
中间一条小船的船头立着一人,头戴五岳真行冠,身披大红色天仙霞衣,手持一根紫金盘龙拂尘,面容清癯,几缕银髯在胸前飘洒,正是全真教掌教张真人。
凌九天望着他,坦然道:
“原来是张真人,我丐帮与你们素无来往,不知张真人在此等候在下,有何见教!”
张真人轻抖拂尘,笑道:
“上次在码头上,贫道与凌帮主所说的合作之事,不知凌帮主回去几日,思考的如何?可否愿意答应与全真教合作,共同辅助当今圣上呢?”
凌九天微微冷笑道:
“那一日我们相见,我已经与张真人说得很是详尽了!丐帮乃是穷人的帮派,身份卑微,不敢与你等天下第一教有什么来往,更谈不上合作!所以还请张真人就死了这个心罢!凌九天总舵还有事情,不便久留,就此告退!”
说罢,一挥手带领手下就要离开,却听张真人也一阵冷笑道:
“凌九天,全真教与你合作,助力于当今皇上,乃是看得起你!你可不要不知好歹!否则,今日你们谁也别想走!”
凌九天扫他一眼,傲然道:“丐帮虽不才,但必定是天下第一帮派,就凭你们这几只小船,几十个人就能阻止住我们不成!”
张真人随即高举手中拂尘,凌空一舞。
随之,山崩地裂般的喊杀声四起,只见在丐帮众人身后涌来大批的元兵,其中有一部分人手持火把,单手持刀,还有无数元兵持弓搭箭,无数箭头在火把下,闪烁着冷光,若点点繁星,布满了河坡。
凌九天微微一愣,这时,他身边的长眉堂主似乎恍然大悟道:
“这里怎会有这么多官兵?难道是全真教设下的陷阱,让肃羽他们,故意将我们引入包围,逼我们投降朝廷吗?”
凌九天一时也难以判断,只摇摇头道:
“我看肃羽并非心怀狡诈之人,其中必有蹊跷!现在不是理论此事的时候!如今我们被重重包围,务必要想办法冲出去!保全弟兄们的性命要紧!”
说罢,不愿冒箭矢冲锋硬杠,而是呼喊大家,沿着河边往前方走。
待他们拐过一处芦苇遮蔽的河道,抬眼却看见肃羽的大船已经缓缓游弋到了切近,凌九天大喜,急忙亲自向大船上呼喊肃羽的名字,想让他靠岸,好率领众人乘船走水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