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宝铠就没有他老爹那么精明,又不敢直接开口询问,怕老头子对他进行爱的教育,所以只能咨询同样知道了此事的吴远。
“吴兄大才,可否为小弟解惑?”
假太子苦笑了一下,还好周边没别人也就小声说了:“你可知当年齐桓公如何当上的齐国国君?先生这是狐假虎威之策!”
世界上聪明的人并不少,可就算能看出又怎么样,毕竟姜田用的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并且刘家本就是咱在皇帝的这边,自然是要无条件的支持目前的皇权代理人——姜田。
于是当内阁昭告天下,天津卫由以前的军事化卫所城变为了正式的城市,并且将其周边几个县一并划归为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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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为改革的试验区之后,不少人反倒是有种大石头终于落地的感觉,现在就看他姜田要干什么了。
与别人想的不一样,这几天姜大人除了重新理顺本地的领导班子之外,剩下的事情就是一直在城里城外打转,有时甚至还要在跑到下面的县城去实地调研。
毕竟这个时空的天津并不是他以前认识的天津,就以市区为例,天津由于是出于军事目的建城,而且还是明朝特色的卫所城,所以城里的人基本都是当年安徽籍的军户后裔,口音偏安徽南部,与周围土话差异较大。
而刘家的祖宅坐落于城外西北角,傍着南运河水路,是当年祖上随朱棣靖难,因军功而受封之地,也是天津回@民聚居区的发祥地(此为史实),除此之外,也就是城东北角的漕运换乘码头,和沿着海河形成最早天津附近的聚居村落最为繁华。
除此之外,便是各种水洼、农田,一旦雨季来临,可能随时会变成一片泽国。
考察的结果就是,天津此时的经济完全靠运河,以及海河出海口等运输业来保证!市区以东因地势低洼,不仅粮食产出有限,还因为淡水分布不均,导致部分地区生存都成困难,比如沿海地区,就有着明显的氟中毒现象。
这样一个地方搞改革,来自地主的阻力是小了,可是对商业及手工业的考虑就要增多了,同时人口的流动性也就更大,在生产力有限的情况下,还没有太多的工业制成品作为特产。
“今天召集大家来开个碰头会……”坐在自己署衙的院子当中,看着围坐在临时用十几个书桌拼凑的会议桌前的各部门一把手,以及院子里的其他工作人员,姜田很有老家领导开大会的派头:“只要的议题就是说说今后的工作方向。”
圣旨上说的明白,今后天津这一亩三分地作为改革的试验区,有权自己对职能部门进行重新编制,所以他姜田就是眼前这些人真正意义上的顶头上司。
看了看周边毕恭毕敬的表情,姜田继续说道:“但是在说具体工作之前,我先宣布一下咱们这个地方的新规矩!”
三权分立,对于在座的这些人来说是新名词,可其实仔细想想,在这个时空因为还有个皇帝存在,所以不可能出现内阁弹劾皇帝,或是三法司指责内阁违宪等情况。所以这种理论上的完美三角就无法实现,事实上就是提出该学说的欧美到姜田穿越时也没能完全实现。
但是这不代表权利的制衡就不存在,中国老祖宗自然有自己的智慧,但是再好的制度,也需要严格执行才能有用,于是姜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用群众进行监督。
拦轿喊冤大伙都熟悉吧?所以姜田就将原先的御史言官编入了检察院,衙役捕快自然是组建了警察局,周边各县的县长依然是县长,各地的县丞及胥吏们自然也是按照工作性质的各种分配。
“丑话都说在前边,既然朝廷让我改革,而你们恰逢其会,那就只能尽心竭力的办好事情,要是有推诿扯皮、拖沓懒政的……”说着,姜田掀开自己面前的一个锦盒,拿出了一支金光闪闪的火枪。
姜田只是将枪举过头顶,周围本来正襟危坐的一票官员们呼啦啦就跪倒了一片:“御赐金枪在此!贪污受贿的、徇私枉法的、消极怠工的……你们好自为之!”
一群大小官员在金枪的威慑……是感召下,纷纷表示对朝廷改革殷切期盼,且一定尽心竭力的做好本职工作,然后在姜田的首肯下,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这种恐吓有用吗?没用!姜田很清楚换汤不换药的机构改革毫无新意,但是他没办法,在圣旨下达前的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也算是在刘府的帮助下,了解了一下自己的辖区。
正所谓不看不知道,一看也就只能苦笑。平白多出了一个直辖市,原先那些县令们倒是没什么感觉,无非就是顶头上司换了个人而已。
可自从朱棣建立天津卫的那天起,这座城市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军事要塞,北方的蓟州就更是屏卫华北大平原的门户,所以姜田没去动城里的军户,这些人不必因为行政区划的变更而搬家,因为姜田打算另寻新址再建设一个新天津。
“一百年后你们就知道我为什么如此规划了。”这是姜田在这个时期经常说的一句话。
因为无人可用,姜田只能利用职权从海军研究院调派人手,负责对天津周边的地形进行勘测,同时让他们对刚刚成立的秘书处进行培训。
圣旨上说姜田是来改革的,但是只有他和张韬最清楚,天津将建设成拱卫北京的军事基地以及物资集散中心,这里东北是山海关、西北是北京城、东边是海港、南边是运河,一旦天津不保,那么整个华北就危险了,所以就算是想改革,也要稳步推进,保持地方稳定。
天气渐暖,原先为了应急靠泥浆冻结成的公路,已经是泥泞不堪。再说气温上升,姜田也不用再担心混凝土出沙眼了,全面建设“京津塘高速公路”就成了当务之急。
征调民夫要钱,开春了农民都去春耕了,缺少人手也是现实,而且朝廷拨付的工程款不足以完成新城的建设,这些事情有一样办不好,都会产生连锁反应。
姜田心里很清楚,只要路通了,商品流动了,税收上来了,城建也就有钱了,改革自然是成功了,但修路的钱和劳动力从哪来?
找张韬伸手是不行的,人家也不给。而且原本就围绕着运河有大量自发的街市,明朝时更是在这里设立了大量的衙门,他现在居住办公的就是原先的天津巡抚衙门。
所以说明朝早就知道天津的重要性,就连卫刚这个指挥使上边,原先还有天津道的设置。只是新朝建立之后,早就想抄袭老家做法的张韬才撤了那些官职。
查了一下天津户部分司,又派人清查了一下府库,这帮蛀虫将账面上的亏空推给了前朝,表示自打他们接手这里之后,就已经是空空如也,比乞丐的兜里都干净。
真的是这样吗?姜田没有追究,因为他现在没有这个空闲来整顿官场。其实天津还有个日进斗金的宝矿,那就是在长芦的盐场,原先归盐运都司管辖,现在已经被张韬彻底收编了,变成了中央直属单位。但是这并不妨碍姜田围绕着它做做文章。
“这件事你们可能办好?”姜田没有穿着官服,反而是一身短打的站在海河的堤岸之上。
他身边站着一个长相儒雅穿着长衫的人,听他这么一问,连忙抱拳作揖:“大人请放心,我们晋商绝对不辜负大人的栽培!”
姜田点点头:“这就好,前明昏聩,不知商事乃富国强民之路,现今的朝廷有意鼓励工商,你等可要忠心国事啊!也好让我在奏折之中为尔等请功。”
没钱怎么办?姜田把晋商找来,以盐引为诱饵,以新城的商业地块为抵押,令晋商对整个工程进行投资。
老西儿们当然不傻,谁都知道盐场是皇帝的,他这个地方官无权过问,但是他们更清楚一条康庄大道对于商业来说意味着什么,况且单单是能为晋商摆脱汉@奸的名声,这个买卖就值得一做。
看着手中的规划蓝图,姜田总算是走出了第一步,这一步并不好走,新城与新政也非朝夕可就。姜田很清楚,改革能否成功的前提是军事上能否保持胜利,而军事实力的保障又是以经济实力为依托,要想经济支撑起新军这个吞金巨兽,又需要改变自明朝建国以来的小农经济。这个死循环要靠什么来打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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