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当日。
大街小巷都是卖粽子、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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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五彩绳、驱蚊符、艾草和香包的,城阳牧秋给银绒挑了个编金丝线的细细五彩绳,还不忘叮嘱:“今天是正日子,今天系上,第一次下雨的时候,把绳子扔掉,整年的灾、病就能随着雨水全冲走了。”
银绒记得小时候,师父也曾给他买过,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不由得问:“这不是给小孩子戴的吗?”
话虽如此说,但还是乖乖伸出手,任由城阳牧秋替他戴上。
少年的手腕细白修长,金丝红线绑在其上,更衬得玉雪可爱,城阳牧秋边系边说:“长辈要护佑幼子,所以用五彩绳寄情,我也要护着你啊。”
银绒便笑:“那我也送你个,亲手给你系上。”
城阳牧秋也笑:“好啊。”
东柳在一旁听得牙都酸了,想和兰栀找共鸣——她是最看不惯小情人腻歪的,通常这时候兰栀都会在城阳牧秋看不的地方,悄悄把白眼翻上天。
然而,兰栀像是在走儿,也不知在想什么,连目光都空洞了。
今年端午节最大的节目还要属范掌门和尊夫人共同亮相,为被妖族所杀的亡魂们祈福。
其实修道者不信后世,只修今,所谓“祈福”是佛修们惯用的典礼,可无量宗掌门亮相与民同乐,这机会不容错过,何况还带着夫人。
大伙可是听说,他那位夫人寿元将尽,是范孤鸿拼着老命从阎王爷身边抢回来的。
祈福大典因此又吸引了不少好事者,到了目的地,果然人山人海,车马辐辏。
城阳牧秋人选了个好位置,越过攒动的人头,看到一个身穿无量宗门派长袍的老者,与一位面容苍白的美妇人,并肩而立……非常不搭。
“像父女俩。”银绒如实评价。
东柳说:“那位掌门夫人看起来倒的满面病容,像是强撑着口气似的,难不成的刚从生死边缘走了遭?”
城阳牧秋缄默不语,兰栀则直默默扣自己的右侧小臂,目光灼灼地瞪着高高在上的范孤鸿。
而混在现场的方姝裳,也小声与自家爹爹咬耳朵:“姐姐前日还很康健,今日就这般虚弱了。”
方掌门坐在首席,不方便说话,只给了自家女儿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信口乱讲。
方姝裳扁扁嘴,安静了。
祈福仪式正式开始前,范孤鸿拉着妻子的手,走到人前,声音里注入了灵力,以确保连站在最远处的观礼者也能听得清楚。
“诸位道友,如今适逢多事之秋,范某不才,本来倾尽全力,以抗妖族,然,适逢内子身体不适,”他紧握着方姝蕴的手,“内子与范某于清贫时相识,不离不弃,如今范某功成名就,又怎能舍弃糟糠之妻?自古忠义难两全……”
现在心思活跃的人都明白了,范掌门这哪里是祈福,是发表声明来的——解释前段时间为何没有及时出手剿灭十方刹。
不过,虽说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耍了些心机,但瞧着方夫人那憔悴的模样,再想想他们夫妇这么多年的鹣鲽情深,还的挺让人动容。
然而,台上,范孤鸿慷慨激昂地讲着,引起了不少共鸣,台下,却响起一道更为清晰的女声:“南山派的大小姐,怎么能叫做‘糟糠之妻’呢?”
这道女声裹挟着更加雄浑的灵力,轻而易举掩盖了范孤鸿的声音,显然是有高手相助,范孤鸿警惕起来,顺着人群望过去,只见个丰满高挑的女子,款款走出来,飞身上台“鸿郎,她是‘糟糠之妻’,那我呢?”
说着,她撸下袖子,露出小臂,上头清清楚楚有个月牙形的伤疤。
“你!”范孤鸿脸色骤变,下意识去看方姝蕴,可他那位面色苍白的妻,却敏捷地后退步,站到自家父亲身后,近乎耳语地、平静地说:“评书的后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