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只记得你那个小丫头!”
越千秋顿时嘿然一笑,拔腿就跑:“我当然还知道,重修武品录的事情终于成了!爷爷真厉害,怪不得能当到宰相!我让徐老师去给师父和师娘送个信!”
“急性子,我还没把话说完呢!”
已经一溜烟跑到门口的越千秋头也不回地说:“知道,肯定是让师父这个玄刀堂掌门出面接待各门派代表,师娘这个回春堂弟子帮衬,我这个掌门弟子也得操持操持!”
见越千秋已经出门跑得没影了,门外的越影探进头来,那张素来不大有表情变化的脸此时此刻分明带着几分笑意,随即掩上了门,越老太爷方才没好气地直哼哼。
“我这孙子简直是给那女人养的,一个月在那住小半个月不说,有什么事都想着那边。”
李长洪心想,要不是这样,从前还和你常常对着干的东阳长公主,如今怎么会也被外人看成是你最强有力的支持者?你这老狐狸一步一算,虽说偶尔也有失蹄,可大多数时候,所有人都被你算得死死的!
这几年世家子弟出色的不少,寒门书生出头的也很多,相比之下,没有世家背景,也不是书香门第出身的草根,毕竟凤毛麟角,所以越老太爷在经营政治势力时,本来还有着天生的缺陷。可架不住老头子实在是手段出众,竟硬生生从两大阵营撬了几个英才的墙角。
而最重要的是,在刘静玄和戴静兰两个昔日玄刀堂弟子率军南投时,四个在北燕政治见解与当权者不和的大家族在那边大战的掩护下毅然南下,而且是连根拔起,一个都没留给北燕的那种。六年来四家人除了家主授官,又都有子弟出仕,全都成了越老太爷天然的同盟者。
在这几年每个人都只看见越千秋这个越府养孙上窜下跳的时候,越大老爷已经不动声色在太守任上连得两次上上考评,调回了京城,如今已官居鸿胪寺卿。
而越大少爷,在京城低调地熬到七品,放出去做了一任县令,眼看都快够格选太守了!长房另两位少爷读书能力平平,恩荫九品,如今都放了出去做县尉。二房三房竭尽全力各供了一个秀才,虽仕途如何说不好,但二老爷至少也是可以恩荫一子的。
越府二代和三代,已经都接上了,第四代越秀一,也刚考出了秀才。
相比之下,越千秋那简直就是放在前头的障眼法啊障眼法!
被人当作是障眼法的越千秋,此时此刻走在回亲亲居的路上,却是眉飞色舞。
当时他和周霁月离别,虽说约定探望彼此,但周霁月要重建白莲宗,从田产房产到人员再到各种关系全都要从零开始,轻易没法离开重回金陵,而他被严诩和苏十柒再加上越老太爷和东阳长公主压着,也不得不苦着脸接受了一张堪称恐怖的训练表。
鉴于每个人都认为他太会惹祸,所以全都认为他有必要练成一身足以自保的本事。
于是,这六年来,除却偶尔出城去庄子上休闲小住,他根本就没办法离开过金陵,也就只能祸害一下金陵城里的人,偶尔调戏一下小胖子,顺便被小胖子反调戏了。
他和那个当初拐到家中,阴差阳错之下结缘的小丫头,就只能靠鸿雁传书保持联系。在那些信上,两人最多的是一个抱怨宗主难当,一个吐槽长辈逼得太狠。
想到阔别六年的重逢,越千秋眉飞色舞,手上扣着的一枚飞蝗石突然凌空射出,随即一跃而起,在几个仆妇惊诧的目光之下,将一只喜鹊纳入掌中。可就在他欣喜于这只小鸟昏而不伤的时候,他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愤怒的指责。
“九叔,天生万物皆有灵,你怎么又开始欺负这些无辜的鸟儿了!别人练武是保家卫国,只有你成天不是欺负外头那些人,就是玩弄这些小动物,再有就是虐待花花草草……”
在越秀一那比从前厉害一倍的严肃唠叨声中,越千秋唯有落荒而逃。
嗯,希望这个侄儿赶紧连中三元,用那张义正词严的嘴到朝堂上去祸害那些老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