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说最近花销太大了,找个人过来买单吗?”
不一会儿,房中便响起了一不怎么客气的回答。
说话的人家世虽然不及宁国公府,但确是家中嫡子,认真论起来,倒和林财良半斤八两,所以也丝毫不畏惧他。
他就是刚刚被范知远点名,母亲的娘家是做宣纸生意的那位。
被这样指着鼻子骂了一通,他的脸上也不好看,自然对挑起话题的宁才良没了好脸色。
宁才良瞪了那人一眼,脸色同样不好看:
“找人买单就一定要找他?”
“除了他还有谁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
这倒是没错。
十日醉既然请了不少退休御厨以及御厨的后备役来掌厨,饭菜的价格自然也就不便宜。
再加那些更甚过夕月酒的烈酒,价格更是不俗,不是普通人家能够轻易消费得起的。
这些人虽然出身不俗,但到底还受家中父母管教,没月零花都有定数。
更别说宁才良每次出门都喜欢呼朋引伴,一群人都是不知道节省的,这不,才过月中,便开始捉襟肘了起来。
然而范知远却不同。
据这些人所知道的信息,范知远虽然年纪轻轻,但其实已经在范家开始当家做主了,平日里花销也可以走公中的账目。
所以大家在每月零花用完只有,都喜欢带范知远,让他来买单。
虽然十次里范知远可能只会答应两三次,但也架不住范知远出手阔绰啊!
这下宁才良是彻底没话讲了。
但是想到刚刚范知远的那番话,依旧觉得脸上挂不住,心间有一股怒火在肆意燃烧。
然而还不等宁才良找到泻火的由头,便听到了窗外石掌柜的声音:
“非常抱歉,在下有句话,需要耽误诸位片刻功夫,稍后在下会让人给每桌奉一壶半日闲作为赔罪。”
听到会有免费的酒喝,众人心中是没有丝毫不满,直接便点头答应了:
“句话的功夫而已,石掌柜有事直说便是!”
石掌柜也没有客气,笑眯眯地开了口:
“相信刚刚已经有不少人听到了,有位客人因为日报刊登广告之事起了争执。”
听到石掌柜提及此事,不少人都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酒楼自开业以来,发生的争执可以说是不计其数,怎么石掌柜单单说起了这件事?
但是很快,他们心中的疑惑便得到了解答:
“按来说,这与在下并丝毫干系,但诸位也知道,在下的东家,正是负责报社厉王府。”
“就是非常不凑巧,刚刚那几位客人争执之时,王妃殿下正在酒楼中巡查,知道这个情况后,便让在下来说两句。”
一听这话,刚刚还焰嚣张的宁才良脸色就变得有些不好看了起来。
厉王妃和厉王之间关系亲厚,乎已经是天齐京中公开的秘密了。
今儿个他在这儿说的这番话被厉王妃听到了,若是厉王妃回去给厉王殿下说嘴,焉能还有他的活路在?
然而让宁才良没有想到的是,让他难受地,还不仅仅只是这一件事。
还有便是石掌柜接下来的一番话:
“王妃殿下说,将广告刊登在报纸,的确如同那位范公子所说,是为了填补日报的亏损,但是殿下也没有想到,居然会让部分客人心中会如此不高兴。”
“对此,王妃殿下表示十分抱歉,本着顾客至上的原则,从明日开始,日报便会分两版印刷,其中一个版本,为了满足部分客人的需求,就不再印刷广告了。”
“但是为了不让报社继续亏损下去,没有广告的版本定价为五百文一份,到时候有意向之人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购买!”
“这件事稍后报社也会发出公告,为了不多耽误大家的时间,诸位想要知道更多的信息,可以前往报社咨询详情。”
“小二,给诸位客人送酒!”
也不知道是觉得石掌柜言之有,还是看在那一壶半日闲的面子,酒楼中的人听着那叫一个连连点头:
刚刚那范公子也说了,这报社每日的亏损不少,用广告填补亏损实属无奈之举。
现在厉王妃居然还愿意为了不想看广告的人出一个去掉广告的版本,已经十分贴心了!
虽然售价贵了一些,但也合情合!
顿时,便有人开始赞扬着厉王府做事厚,甚至还人提高了音量,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
“刚刚那位说日报不该印刷广告的公子,现下应当是极为满意了!”
听得在二楼包间中的宁才良是面色铁青,有火却发不出:
极为满意?
他满意个屁!
明日这没有广告的版本若是真印刷出来了,他到底买哪个版本?
买有广告的吧,这些天他就没有少宣扬报社不该刊登广告的言论!
买没有广告的吧,往常五文钱就能买到的报纸现在需要五百文了,就算是家底丰厚也经不起如此花销,更别说他的零花钱还有定数
这下好了,直接被搞得退两难!想到这,宁才良的脸色又难看了分。
造了这个现状的顾砚书,则是微微笑了笑,抬手给坐在自己对面的秦戮倒了一杯半日闲:
“王爷,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