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土仪回头一瞧,发现路旁还插着一块路牌,牌上贴着一张大红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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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派报到之人,可至宾馆休息。”
文士仪心中大喜,回头笑道:“毕兄,前面有座庄院,我们快到地头啦!”
毕少凡道:“好,那么我们快走!”
文士仪神采飞扬的点了点头,双腿一夹马腹,泼刺刺往山坳奔去。
他们到了庄院前面,翻身下马,早有两个大汉,过来接过马匹,两人见大门敞开,里面是一排五间的敞厅。
进门之后,右首一间,门上贴着“报到处”的红条。
文士仪还是让毕少凡领先,呈验过牒文之后,领到一份白卷,和一个号码,便退了下去。
文士仪依然取出金铃,说明来意,果然也顺利通过,领到白卷和一个写着“第十一号”的号码。
再一细看,原来那份白卷,还要详细填写派别、姓名、年龄、籍贯、擅长等项目。
两人一一照单填写,然后再送到报到处。里面坐着的中年汉子交代他们道:“报到手续已经完毕,你们两人如尚未进餐,可到后厅去吩咐饭菜,随身衣物,各依编号,放入卧室。”
两人唯唯应是,好在各处走道都有路牌,两人依着指示,穿过-廊,找到规定的宿舍,一排十余间,果然每间卧室的门上,也都标有编号,两人放下包裹,再到后面饭厅,吃过午餐。
这一路上,他们发现已有九个劲装青年,先已报到。
文士仪目光乱溜,始终不见有半个女人影子。
他因自己初来,不便到处乱走,只得罢了,当下和毕少凡两人,仅在前厅打了个转,便又返回卧室。
时光过得极快,转眼之间,已是掌灯时候,庄丁请大家去饭厅入席。
大家鱼贯进入饭厅,按号就坐,只见正中席上,踞坐着一个五十来岁,太阳穴高高坟起,双目有神的老者。
大家还当此人就是十绝神君,不由全都肃然起敬。
那老者睑含微笑,点头为礼,等大家坐定之后,才洪声说道:“老夫索亦夫,承江湖上朋友抬举,赐号三眼狻猊”
大家听他自报姓名,不禁微微一怔,因为在座的十一个青年,全是江湖各派的后起之秀,自然都听人说起过三眼狻猊索亦夫其人,一身武功,罕有对手,不过他已有二十年没在江湖上走动,不想却在此地出现!
索亦夫瞧着大家的神色,得意地道:“老夫奉神君之命,总管十绝谷门户,今晚能和诸位相见,至感荣幸,因为诸位是来自各大门派,千中选一的优秀弟子,今后转入神君门下,便是一家之人,老夫敬致欢迎之忱。”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接着又道:“今日诸位远来辛苦,暂在本馆休息,明天自然有人请诸位上十绝谷去”
文士仪心中暗暗哦了一声,原来这里还不是十绝谷?难怪没见到一个女的
“诸位一入本谷,就得遵守本谷禁例,未得允准,不可随意走动,谷中大小之事,不得多说,也不得多问。
谅来诸位老弟在来此之前,贵掌门人已有详细诰诚,毋庸老夫多说,老夫不过再向诸位提一提罢了,好!大家就请用饭吧,老夫尚有要事,恕不奉陪!”
大家鼓起一阵掌声,三眼狻猊就在掌声中,站起身子,走出饭厅。
晚餐之后,大家果然各回卧室,连相互交谈都不敢。
文士仪虽然不知十绝谷有些什么禁例,但他瞧人家那付神情,料想到十绝谷一定禁忌极多?自己初来,一切自然跟着大家行动,绝不会错。
第二天清晨,文士仪一觉醒转,堪堪盥洗完毕,只见毕少凡-匆进来,急道:“文兄,我们就要动身上十绝谷去了,你还不赶快收拾!”
说完又匆匆走了出去。
文士仪那敢怠慢,立即背起包裹,走出房外,正好毕少凡也从邻室中出来。
两人走出大厅,已有几个劲装青年,站在阶下,不一会大家全都到齐。
只见昨天报到处的那个中年汉子,徐徐走出,瞧着众人道:“兄弟金庸,奉索总管之命,带同诸位,上十绝谷去,咱们这就走!”
于是十一个人,由姓金的汉子带路,出宾馆,绕向山坳后面的一处峡谷,鱼贯而行。
文士仪走在最后一个,他四处留神,只觉山路越过许多危崖断壑,小径曲折纡-,而且岐路极多。
最奇怪的是每走进一条狭径,四边都是削壁绝崖,-岩嶙嶙,生似其他岐径,全是死路,只有自己走的一条,才是通路!
尤其放目四瞩,那些乱草山-,萦-起伏,处处景色,都十分相似,假使有人误入其中,断难找到生路。
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山势越来越险恶,地势逐步往上,通路也更加狭窄,一个个都需要吸气提足,侧身而行。
因为左边是光滑的峭壁;右边却是一道深不可测的绝壑!
走在最前面的金庸,此时停下脚步,向大家提出警告:“诸位留神,这是通往十绝谷最险恶的一段,叫做落魂涧,因为这一段路,石质极为松脆,稍一不慎,就会崩坍,把人摔落涧去,所以我们每人之间,最好拉长距离,以减少危险。”
没人说出,倒也罢了,经他这么一说,大家果然全都心生凛惧,依言一个接一个地往仄径前面走出!
这一座山头约有一里来长,十一个人,差不多走了一盏茶光景,才算完全渡过。
有的人已经面色惨白,挥汗如雨,文士仪瞧着那十个所谓从各大门派中挑选出的优秀青年高手,轻功提纵术,竟然没一个能得比自己。
不!简直相差甚远!他睑上不由飞起一丝傲意。
暗想原来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各大门派,全是徒有虚名!
心念转动之间,陡觉眼前一暗,自己一行,刚转过山头,又已进入一条黝黑无比的山缝之中,只觉脚下时高时低,十分难行。
尤其弯曲极多,两边山壁,凸出许多石角,锋利如刀,行走其间,全靠身子灵活,反应灵敏,否则稍稍碰上一点,就得刮破衣衫!
差幸这一段路,并不太长,一会工夫,便走出山缝,大家视线蓦然一宽。
群山如屏之中,现出一片盆地,中间一座覆盖极广的院落,屋宇重重,气象森严!
“十绝谷!”大家心头不禁同时暗叫了一声。
文士仪瞧着前面十个劲装青年,身上差不多全被山石划破,有几个头脸手臂,也带了轻伤,渗出血迹,不禁微微冷哼,俊脸上,又飞起一丝冷峻的笑意!
越过广场,走近大门。
金庸要大家在门外稍候,他整了整衣衫,独自走进屋去。
不多一会,两扇黑漆大门,徐徐开启,金庸抢步出来,招呼大家鱼贯入内,在大厅阶前,一字站定。
文士仪偷眼一瞧,只见大厅上一共放着三把交椅。
正中一把交椅上,端坐着一位宫鬓堆鸦,粉脸朱唇,年约二十七八的丽人,她身后一排站着四个小婢,粉靥生春,美目流盼地打量着他们十一个青年!
左边一把交椅上,坐着的是一个身穿黄衣的僧人,粗眉大眼,生相狞恶。
右边一把交椅上则坐着一个头戴道冠,身穿八卦道袍的道人,年约四十开外,目光闪铄,脸露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