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王氏听的眼泪包包的,感激的稀里哗啦的,道:“娘,娘真好,以前是我不懂事,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娘,我这也就死定了,生了以后,也是娘天天看着,好参的给着补着,娘啊,你是我亲娘!”
她这么感动的哭呢,林觅却有点想笑。拼命的忍着,这个时候要笑了,也就太招人恨了,因此便道:“不用放在心上,都是一家人。再说了,以后我有事,你大嫂和妹子有事,你也会像她们照顾你一样的在身边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这份心,就足够了。一家人,什么叫一家人,就是平常再怎么不愉快,再吵,再看不顺眼,都是小事,不放心上。真遇着大事了,就一定要齐心,能做到这一点,就是老李家合格的一份了了。你的心,我知道,所以别哭了。”
王氏点头,表忠心呢,道:“娘以后老了,我肯定好好服侍。”
“行,”林觅笑道:“回屋去吧。”
王氏跟孟姜女似的,一哭三回头的走了。
走以后,赵佶松了一口气,林觅也总算是解脱了一般的松了一口气,道:“吃不消,真吃不消。我要是哪天真不能自理了,要她服侍我,我估计能直接升天,我的天。”
对她好,也不是为图回报的。这区别,也是大的。
赵佶听了哭笑不得,道:“真别说,她那一套,其实换个人,就挺受用的。比如我以前,也是这样不识人的。会表忠心的,会闹腾,会哭诉会来事的,我就比较喜欢。”
“人之常情。”林觅道:“我们都是俗人。”
“却是不一样的俗人,雍正与老人家一样,所以,他是明君,治国好,而老人家治家也好。”赵佶笑叹道:“不因旁人的脾性,自己的喜好,以及家里人的长短而改变对他们的态度,这一点,就很难得,至少我是有所偏好,做不到的。”
国也好,家也好,注定了很多的不平衡。而老人家却能一视同仁的处理好,这本身就很难得了。
比如老大前些年的牺牲,老二的任劳任怨与作,除了老三,老人家却能平衡好各个人心中的怨气,这本身就是一种本事了。若不然,各个心里都有不平,这个家也就散了,不齐心了,还能这么的共同面对风险吗?!难!
“你一个当皇帝的,倒叹服起我来,”林觅笑道:“别感慨了,进去吧。”
知道他这是技痒了呢,一心的想摸他的油画笔。
进了空间,赵佶果然屁颠颠的在竹楼里开始折腾他的画板了,画上一笔,对比色彩的浓黑,笔锋的走势,然后将画板对着光,做着调整,对比这在光影下的区别,体会心得,爱好,乐趣本身,就让人乐不思蜀,其乐无穷的。
林觅却是看了一会儿药书,再试着捏了一下丸药,最终还是失败了。
她叹了一口气,失败的多了,反而接受度也高了,也不气馁,再接再励吧。
出了竹楼,雍正上线了,这一次他是在马车上,说话声音有点小,道:“快到沿海了,这天也就热了,夏天来了。”
“那边可热?”林觅笑道。
“热,不光热,还晒,老人家瞅瞅,我都晒的黑了。”雍正笑道。
这老四说话就是夸张,天天有华盖,出行有马车,能晒黑什么呀?!
林觅却不拒绝他的亲近,笑道:“那可得好好保养了,你说这头发白的,脸是黑的,多丑!?”
雍正哈哈大笑,道:“老人家会打趣人了。最近始皇不常上线?!”
“他比我还忙呢,我这二媳妇月子里可够呛,他比我还要够呛,”林觅笑眯眯的道:“跟你说件稀罕事儿,前儿晚上他上来了,跟我说,刘邦和吕雉在家里打起来了,吕雉拿着棒槌追了他几条街,这事吧,弄的咸阳城到处都是风闻,宫里也传遍了,最近言官到处在说这个事呢,都在上言,吵的他头要爆炸……”
雍正哈哈大笑,道:“啊?吕雉这么厉害的吗?!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了,是吧?!我就说,她可是个厉害的角色。”
“她还没到史上后期的心狠手辣,现在这反应,倒还算正常,顶多风评不大好,”林觅笑道:“出了事,她也聪明,马上就入宫跟太子妃求情了,因此言官看刘邦跟看眼中钉似的,天天盯他的错,吵嚷的不行,始皇耳根不得清净,但是太子妃护着吕雉,也上了求情书,说夫妻一体,这是家事,不要以国法处置,两方便是较上劲了,我倒觉得这事虽乱吧,却确实是平衡。”
雍正笑道:“扶苏的太子妃,还算是个有点天赋的,很聪明很有智慧。家事,国事不分家,以家事去平衡国事,挺好。这件事不在于是家事还是国事,而在于,这显得刘邦这个人治不好家,会大大影响他在咸阳的风闻,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妻都辖不住,所谓英雄豪杰,也就不会再寻他投奔了……最重要的是吕雉感觉到了夫与她不是一条心,为了儿女,她会盯着他的,好不容易得来的富贵荣华,她不会让刘邦给作践了,因此不仅会往上巴结,更会帮着始皇盯着刘邦,这才有趣。女人啊,伤心多了,最终选择的只会是子女,为了子女,刘邦真要犯事,她会舍了丈夫的。况且又不是齐心的丈夫,舍也就舍了,所以呢,矛盾越大越好,胡亥多送女人,以后还得多送送……他家里啊,越热闹越好看,哈哈,以后有戏看了……”
“对始皇来说,也有坏的一面吧,虽说可显出他的大度,但同样的,也吵的他头疼,咸阳也鸡飞狗跳,宫里也热闹的过了份。”林觅忍俊不禁的道:“所以才说他忙啊,以前他哪里会料理这些事情,现在就扯皮了,啥都得管。”
虽说有效吧,但烦啊。
“治世不就是这些鸡皮蒜毛的小事吗?!烦也得管。六国定了,现在的秦国哪还有以前什么兵事之类的国家大事,这些小事,也是国事的一种。”雍正听上去十分幸灾乐祸,笑道:“他该!学着吧!”
赵佶瞅他一眼,心道有本事当着始皇的面说去。
“也是,当皇帝的烦,当小老百姓的也烦,”林觅笑道:“我也烦呢,最近被我家二媳妇给差点堵气死。”
说着便将王氏的一系列表现给说了。
雍正乐不可支,笑道:“真是个活宝啊。”
“可不是,关键还不能伤了她的心,说真话吧,她又不知好歹,可不得哄着,才哄去了,哎,跟骗傻子似的,便是大狗子都不像她这样的,”林觅吐糟道:“真叫人没法说。”
雍正笑的不成了,道:“这样的生活也怪有意思。”
林觅又说了进城住的事儿,雍正道:“去城里也好,还是正经的书院好,虽刻板了些,但是,想要科举,还是得走有规矩,有模板的路子,才能往上走一步。”
“我也是这个意思。”林觅笑道:“以后两头住,反正城里也不远。我又没老到不能动的地步。”
“你路上可有啥新鲜事没?!”林觅笑道。
雍正就等着她问呢,因此吐糟欲上来,便笑着说了这边的臣工们的谄媚,以及抵赖,河工的事,还有很多令人啼笑皆非的事儿,这一说,就说的尽兴极了。
这两唠磕,是真的太会吐糟了。听的赵佶也是一脑门子官司。
现在他算是知道,这两人,一般处理奇葩事的时候,脑子里的糟点原来这么多。
雍正说到后来,便道:“下次带翠儿坐同一马车,与老人家聊一聊。”
“行。”林觅笑着应了,道:“到了海边,弄点鱼啊虾的来尝尝。没吃过海鲜的,还真想的慌了。”
“行,这个容易,靠海吃海呗,还真得吃尽兴了,”雍正笑道。
苏培盛道:“到了海边,我和皇上亲自去捞点海带,海螺的来烤了吃。”
“成,最近忙都没一起吃过夜宵了,”林觅笑眯眯的道:“到时候多弄点来,烧烤煮起来,牌打起来!”
苏培盛与雍正都笑了,道:“对对对,就该这样!”
老年人的生活,就该是这样。
生活真的太苦逼了,一把年纪了还为各种事烦神着呢,其实这样闲的淡疼的夕阳红,没事找事干,才叫真的养老生活。
一时说定了,也就各自下了。
赵佶道:“你俩也太能聊了。所以说,聊天这个事,还得看人啊。”王氏这是奇葩,要是能相处得来,相处舒适的,其实,未必不自在。
家里已经确定要搬进城去住,因此,胡氏和高氏已经开始慢慢的整理些东西了。只是李延寿还是不确定,到底是搬城里住,还是呆村里住。李延亭问过他了,他还是摇摆不定呢。
其实也怪不了他,主要是他一辈子在村子里住的,从来没想过进城去住,乍然从村里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他不习惯,一则是在城里能做什么,他不自信,二则是重新开始的人际关系,他害怕。
古代就是熟人关系,在村里,是村里的关系,在城里,也是街坊四邻的关系,一生能出门远行的,毕竟是少数,多数都是像李延寿这样,一辈子都安在家里,勤恳过日子的人。
因此,他当然是不想去的。可是,大哥大嫂,娘也要去的话,家里只他二房在,心里难免不舍,也不是滋味。因此纠结的慌着呢。
晚上李延亭回来,吃晚饭的时候,又问他了,道:“二弟,你想好了没有?!一家人在一处,也好。”
“家里的地都有人照看,大哥带着娘去就好,我得帮着看地里的活计,包括娘的,大哥的,还有妹妹的地,我都把总照看,安排短工耕种才是,再则,三弟的墓,我也得守着,才安心。”李延寿道。
“真不去了?!”李延亭道。
“我虽不舍,也觉得不在娘身边照顾不好,不孝顺,可是,去了,反倒拖累娘和大哥,不如不去。婆娘这次生产的事,我也有反省过,的确是我不中用。”李延寿道:“不管我承不承认,我都是事实。所以与其去了城里,做一些不擅长的事情,还不如做我擅长的事情,我想通了,不是在娘身边才叫孝顺,帮着娘打理家里的事,也是孝顺,看祖坟,看宅子,就挺好。况且我的亲戚,邻居,关系全在村里,我舍不得离开……”
李延亭点点头,心里也有数了。
李延寿道:“大哥,我不如你,我这一生最想追求的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其它的,没有想法。城里虽好,但不是我这种人住的。我去了,我害怕……大哥在城里吃得开,当然可以照顾我,甚至帮我寻差事,可我,却不能这么的依靠大哥,心安理得,还要做着自己不擅长的事,又拖累娘和大哥……”
“我想了几天了,觉得我呆在村里最好,大哥,我会常去看娘和你们的,”李延寿笑了笑,似乎释然明白了,道:“我得照应田里,宅子,祖坟,三弟的墓,还有丈人啥的,都得管呢,挺好的。”
“你丈人最后也可能去住城里。”李延亭道。
李延寿怔了一下,也了解了,道:“也是,丈人本是生意人出身,现在杀猪难了,估计也想在城里找点生意做做,这也是正常的,我会去看的……”
便是说的轻快,也是带着点失落的。
在他的理想里,最好一家人永远在村里才好。然而他终究拦不住大哥的步伐,虽然遗憾不能跟随,但到底是想着以后,多看望也挺好。
人与人的分歧,就在这里吧,都是独立的人,有些时候,告别是难免的,哪怕再不舍,也是如此。
“果儿跟着娘,”李延亭道。
李延寿道:“应该的,果儿,一直都是娘照顾,我们还能拦着不叫跟去?再说,我这个做爹的对她也没有多好,这个时候,没法脸大的留下她。她去了城里,劳大哥照顾了。多长点见识也好。我和她娘都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她跟着娘,才能学到为人处世之道。”
说着都要哭了。
李延亭听着都不是滋味,道:“真走了,只剩下你和二弟妹,还有平儿,你又要照顾这么多的田地,又要看牛和羊,还要打扫家里,又要照顾她们母子,忙的过来?!”
李延寿道:“做男人的,不都这样吗?!大哥不也是?身后拖着比我更多的人呢。大哥都没抱怨什么,我有什么忙不过来的?不过是事琐碎了些,真不算累。”
李延亭一想也是,因为王氏疼他,不是那种把男人当驴马使的人。
夫妻夫妻,难得的是相互心疼照料,又清醒着的。
这老二和王氏有一点特别的好,相互扶持,护短。同时呢,又清醒,从不看力不能及的事,眼界是短了点,然而,这样没有野心,也是好处。
李延亭便不勉强了,道:“现在局势还算可以,万一等局势恶化了,我来接你们都入城住。”
“好。”李延寿呵呵笑道:“有大哥呢,我不怕。”
他笑了笑,想说什么,终究是没说,只道:“我帮着大哥和娘搬过去。你二弟没啥出息,使把子力气,这个容易。”
“好。也不必大搬什么,带点衣物被子,生活用的,可以在那边买,”李延亭道:“也不是不回来了,娘还要回来住呢,我和大狗子也是常出城来巡示各村的,来不及回城就在家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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