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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麹圣卿完全是猜错了,司马水镜找他们两个人过来,并不指望他们能影响刘辩的决定,因为司马水镜自己也来了;甘始他们跟着刘辩到达江陵城,就看见司马水镜站在军营门口恭候着。
刘辩确实有些诧异,司马水镜可是真正地不管其他事的人,路上甘始说了来意后,刘辩就一直在猜测,现在看到司马水镜本人,一块石头在心头落地,另一块石头又在心头升起,并且从总体上看,刘辩的疑虑更大。刘辩训斥守寨的许褚:“怎么能让司马先生站在外面等待?”
身披盔甲的许褚咧着嘴无奈地笑笑,司马水镜上前一步说:“是有一阵子没见到皇上,老朽的心有点着急,所以谢绝了许褚将军的好意,站在这里等候皇上。”
司马水镜这个姿态足够低,大有讨好刘辩的嫌疑,要是传出去,不知道多少人会扼腕叹息,不知道多少人会斥责有人造谣;刘辩失笑道:“司马先生,你这话让朕担待不起啊,这样吧,我们到帐内慢慢说。”
蒯越等人很自觉地以有事情走开,而郗虑等人真的是有事,最后跟着刘辩进去的只有王越、赵云、鲁肃,刘辩喊住了正要走开的蒯冰:“蒯姑娘,帮一个忙,替代一下郗虑的作用。”
蒯冰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皇上是希望我和蔡文姬一样吗?”
蔡文姬是刘辩在许昌行宫的负责人,蒯冰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蒯越和蔡冒几乎同时停住了脚步,蒯冰抓住的时机非常好,就算刘辩没有任何想法,蒯冰也大可以以玩笑话应付过去。
没想到刘辩点点头说:“朕在四都都有行宫,确实需要大批的人手,现在可以说是求贤若渴;只是怕岁月蹉跎,耽误了姑娘的青春,蒯姑娘,还是回去问问令叔的意见吧。”
刘辩的话说得老到,让司马水镜和甘始暗暗点头;正打算跟着许褚去看连弩的黄月英,冷不丁地回头说:“一个故作年少无知,一个故作老气横秋,没意思;皇上,我还是觉得你讲解那些知识点的时候最帅,挥斥方遒,舍我谁与。”
众人哄然大笑,蒯冰的脸涨得通红,要不是许褚故意退后一步挡住去路,蒯冰绝对要给黄月英几记爆栗;刘辩的皮厚已经练出来了,虎着脸说:“黄月英,不得无礼吗,当心扣你工钱。”
黄月英满不在乎地说:“我压根没指望挣你的工钱,爱扣不扣。”
谁不知道黄月英在刘辩这里是个另类,鲁肃笑笑说:“皇上,司马前辈已经站了很长时间了,还是先进帐吧。”
“好,好,让前辈见笑了,司马先生、甘先生,请。”刘辩瞬间换了一副面孔;司马水镜跟着说:“好,好,皇上,你我可是知音啊。”
司马水镜的外号就是好好先生,这些年江湖险恶,朝廷斗争复杂,司马水镜除了在少数朋友面前比较正常,剩下的时间就到处装湖涂,从来不说别人的短处,只要有人问他某某怎样,司马水镜一律回答,“这个人好,很好”。
有一次,司马水镜的一位朋友前来拜访,伤心地谈起了自己的儿子死了;不料,司马水镜听了竟说:“太好了。”
司马水镜的妻子当时还活着,等朋友走后责备司马水镜说:“人家以为你有点德行,所以直言相告。哪里有听别人说儿子死了,反而说好的?真的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司马水镜竟然给了妻子一个哭笑不得的回答:“好啊,你的话说得太好了。”
“是啊,这让我想起看过的一个故事。”刘辩听懂了司马水镜带有调侃的意思,却一本正经地说:“一家人家生了一个男孩,合家高兴透了;满月酒的时候,把孩子抱出来给客人看,自然是想得一点好兆头。一个客人说:‘这孩子将来要发财的。’;他于是得到一番感谢;另一个客人说:‘这孩子将来是要死的。’,他于是得到一顿大家合力的痛打。”
甘始第一次看到司马水镜面露凝重的样子,司马水镜边走边唏嘘道:“人生自古谁无死,说实话的被痛打;皇上,你确实是老朽的知音,今夜,我要和你秉烛长谈。”
甘始摇摇头:“司马水镜,到老你都改不了这吃独食的习惯。”
“正因为老了,人才会变得吝啬,变得无所顾忌。”也只有司马水镜,能当着甘始的面,这么不给面子;多年的深厚交情,去不掉的文人相轻,丝毫不会影响两人的友情,司马水镜的洒脱让甘始无话可说:“甘始,我不是说你,当年你要是跟着窦武他们去攻打皇宫,我还真得高看你一看。可你干什么去了?听说张奂投靠了曹节他们,直接就跑了……跑了……”
“你不也没做官吗?”甘始不服气道,一副谁也不饶谁的样子,那一次甘始要不是跑得快,就和窦武、陈蕃那些人一样,会被张奂等人砍下人头,悬挂在城门口示众。蒯冰靠近刘辩,低声滴咕道:“他们要干什么?”
连蒯冰都看出来了,两个老头在演戏,要是甘始真的那么人品不堪,司马水镜怎么还会和甘始成为朋友?刘辩摇头:“我也不清楚。”
能让司马水镜放弃那个隐士生活的岂能是小事?并且像司马水镜这样的大神,要不然不忽悠人,只要想忽悠,那一定是大手笔。刘辩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直接坐到自己正当中的位置,然后请大家入座。
“皇上,在滴咕什么呢?”甘始丝毫不觉得他刚才问的一句话,就足以让他流放交州,坐下后依旧冷嘲乐讽道:“司马水镜这家伙一肚子坏水,不过皇上你倒是要感谢他,要不是没有他搞事,说不定庞德公就不会跳出来?”
司马水镜笑道:“说说,我怎么搞事了?”
司马水镜可是在荆州混得风生水起,甘始的话没有任何效果,可甘始没有着急,直接开喷:“知道庞德公要作乱,不劝阻就是不义,不向朝廷报告就是不忠,你还想做什么?”
要不是甘始的爆料太强劲,刘辩原本准备是看热闹的。可眼下,估计想看下去不太容易了,甘始或许没有多少私心,也就是朋友之间的互相显摆,可是说到了庞德公,刘辩就不能装聋作哑,此刻,刘辩只希望是司马水镜只不过偶尔撞见了庞德公的好事,事后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司马水镜倒是波澜不兴:“那还不是被庞德公给闹的?庞德公早就打算和皇上对垒,拒绝了皇上招揽,很多事就已经开始推进了。原本没有我的事,还不是庞统那个家伙,说有事情向我请教,还准备了鱼鲜。我就是去的时候看到了一份襄阳城的地图,当时心里也不太明白,庞德公到底是何打算。”
刘辩的耐心被消磨的差不多了,开口道:“司马水镜,你当时就没有怀疑?”
襄阳没有战事,庞德公那样的隐士在看襄阳城的地图,只要不是智商太低的人,都不会认为庞德公是闲的无聊,在看地图解闷,司马水镜只不过是故意装作没看穿罢了。司马水镜笑笑说:“老朽后来发现,是自己的失误,所以才和甘始前来江陵,与皇上聚一聚。”
司马水镜这么坦然,刘辩倒真是不好说什么,甘始却突然问道:“皇上对目前的局势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