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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能留下蔡愚就是因为自己要图谋交州,只有到了江东和南海那样四通八达的地方,才有机会招揽更多的人;既然走上这条路,哪怕是不归途,也只能走到底。刘辩站起来转了两圈,心情平复不少,失笑道:“大家不要笑,我总有些寒门的坏毛病,我决定了,对什么结果不在乎,正好了却这段纠结。”
刘辩说得没头没脑,蔡愚却松了口气,大部分寒门出身的人不是没有遇到过机会,但是在关键时刻,往往挣扎着想要一个万全之策,全不考虑对手是否强大,结果错过了机会;刘辩下决心改变这个,那么还是很值得蔡愚期待的。
许褚来报,糜芳和一个人来了,正在外面等着什么:远远地看见刘辩,糜芳快走两步,上前给刘辩行礼。
“糜芳啊!有什么情况吗?”刘辩开口问道,糜竺在许昌脱不了身,就把糜芳派到襄阳来听从刘辩调遣,糜竺的心思很简单,糜芳跟着刘辩,时间混长了,也可以混个身份什么,否则始终只是利益捆绑,就算刘辩给个太守什么两千石的官职,糜家还是没有资格与那些豪门并肩而行的。
“额,皇上,是傅士仁,他有些事情想找你!”糜芳的声音有些犹豫不决,语气明显有异常,刘辩反倒是有些惊讶,这两头货什么时候遇见的,还一起来了荆州,总不能自己或者麹义,成为第二个关羽吧。
“宣!”刘辩不知道傅士仁现在是什么身份,到底有什么事情找自己,反正许褚等人在旁,不妨看一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傅士仁长得精干,中等身材,一看就是比较有主意的人;刘辩挥手示意二人坐下来,然后对傅士仁问道:“找我什么事?”
傅士仁现在是彭城郡的一名校尉,找到自己自然不会是一件小事。只不过与糜芳有些奇怪,神态间犹犹豫豫,好像是有难言之事。
“皇上,傅士仁是想问,您对桥小姐到底有什么安排?”看到傅士仁半天不说话,糜芳终于忍不住替他说了。
“桥小姐?”刘辩一时间被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就是整天跟着刘辩的鲁肃也是茫然,糜芳一看情景不对,赶紧解释:“就是桥羽的侄女。”
刘辩还是一头雾水,但是谋士中的刘晔反应过来了:“桥如雪小姐?”
“是的。”傅士仁赶紧说道,“桥羽还是任城相的时候,桥如雪和妹妹桥如韵,就是出了名的美人!”
哦!如果不是傅士仁提醒,刘辩几乎都快忘了大桥小桥这对姐妹花,刘辩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傅士仁,难道史书中有隐晦,劝说傅士仁投降的不是虞翻,而是大桥?刘辩问道:“哦!傅士仁,你认识虞翻吗?”
傅士仁额头顿时渗出汗水,有些尴尬说道:“回皇上,虞翻曾经是江湖侠客,我就是在任城桥家结识虞翻的,只不过我们的关系很一般,属于一般朋友,不,连朋友都不是。”
不怪傅士仁语无伦次,虞翻现在在江东名声大噪,论身份足以排进前十位,和这样的人是朋友,在刘辩这边就等于绝了仕途的路。最要命的是,傅士仁与虞翻的交往并没有几个人知道,但是刘辩却晓得这件事,这也是傅士仁不敢向刘辩隐瞒的一个原因。
“等一等!”刘辩听明白傅士仁的话,就不能湖涂:“虞翻去任城做什么,那时候的大桥小桥应该还是小姑娘,以虞翻那样的英雄豪杰,应该不会为那样的美色所动吧?”
刘辩语气中满满的怀疑,桥羽只是一个任城相什么,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可是桥羽的父亲桥玄位列三公,妥妥的高第,门生弟子遍布朝野;桥玄的侄子桥冒也是讨伐董卓的诸侯之一,只可惜后来被刘岱杀死了。从这个角度看,那时候虞翻北上,不会那么单纯。
傅士仁想了想说:“那次是因为桥玄死了,我们去的理由是吊唁,那样的情况下,桥家不能拒绝任何人上门,很多原先没什么联系的人,都借着这个机会与桥家拉近关系。不过我家可不是这样的,我家在任城有产业,也一直与桥家的关系良好。”
傅士仁又做了详细的解释,傅士仁家也是豪商,只不过与糜家不能比,而傅士仁的父亲对做官的兴趣也不小,常年奔走在桥羽门下,甚至一度准备掏钱帮助桥羽组建私兵,为的就是弄个说得过去的官职;傅士仁那一段时间经常去桥家,桥玄死的时候,更是蹲在桥家,随时准备听命。
就是在那时候,傅士仁遇见了虞翻,虞翻是代表父亲虞歆去奔丧的;那时候虞翻在江湖上已经闯下不小的名头,一时间,成了年轻一辈中最引人注意的那个人,不光傅士仁,很多人都希望能和虞翻交上朋友。
尤其虞翻的个性比较阴柔,谈吐之间没有什么嚣张的气焰,就和傅士仁成为朋友,还跟着傅士仁去了傅家一趟。只是虞翻很忙,忽然一天就消失了,傅士仁虽然不断听到虞翻在江湖上的事迹,但最终把握住去处的,反而是这个虞翻出现在江东。
“皇上,听说桥小姐现在还在军中,要是您没有具体的安排,是不是先把她放回去?”傅士仁一脸紧张:“桥小姐的父亲特地来找过微臣。”
我去!这家伙会不会说话?刘辩盯着糜芳问:“在谁的军中?”
“刘勋。”回答的还是刘晔:“桥如雪、桥如韵的父亲就是舒县的桥威,大将桥蕤的哥哥;桥威一家怕被孙策报复,托庇于刘勋。现在桥威搬家到新野,但是桥如雪还是被刘勋扣在军中,刘勋说是皇上的意思。”
刘辩不禁有些尴尬,自己真的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自己又不是孙策、周瑜那样的好色之徒;只是刘辩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况且刘辩也不相信刘勋是这么湖涂的一个人,其中或许有隐情。鲁肃微微一笑说:“你们一个个湖涂,皇上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一定是刘勋想要迎合后面的选秀,故意这么说的。”
鲁肃很巧妙地做了解释,算是帮着刘辩掩饰了那一丝尴尬之色,也替刘勋圆了面子;糜芳和傅士仁一脸无奈的看着刘辩,这件事还真是不好处理,许昌那边选秀的风声确实已经传出来了,要是刘勋在地方上任职就把桥如雪的名字报到官府,那就不好办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刘辩这才恍然大悟,望向郗虑问:“难道选秀已经开始了,怎么我不知道?”
郗虑笑笑说:“马日磾和荀或都没有同意选秀,最后太后和尚书台就达成一个妥协,要是有合适的,就给太后或者蔡文姬看看,要是相中了,才会告诉皇上,还不是晓得皇上日理万机辛苦,怕分了皇上的神。由于没有正式的公文,也不知道邺城和许昌那边进展,微臣就没有告诉皇上。”
哦,是这样,不对,刘辩立即发现了问题,桥如雪的相貌应该绝对没问题,难道蔡文姬没相中,还是刘勋那家伙只是打着自己的旗号,压根没把人给蔡文姬看。无论如何,刘辩要断了刘勋的那份心思,皱着眉头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糜芳、傅士仁,你们带着公文去一趟许昌,把桥如雪接回新野,给桥家送回去。”
刘辩能这样息事宁人,自然是不想追究了;糜芳心头一喜,只要人回了新野,刘辩就算再要,那也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