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疼了?”
明显的戏谑与调侃,穆席云必然不会搭理。
“我这当大夫的人微言轻,还得劳烦穆庄主去警告一番,酸的东西吃多了,遭罪的可是他自己。”苏方寒还是笑着,眼底难得也染了笑意。
无意再把自己晾给别人戏弄,穆席云顺口将话转到别的事上。
“明日沈逸卿会来。”
“沈逸卿?”苏方寒当然不会不知道沈逸卿是何许人士,但却没想到,就在武林大会即将开始的半个月前,最受盟主沈祟易器重的幺子会在晓阳城,甚至会前来闲云山庄。这是,急着把自己往虎口里送么?
“你若不想在山庄里待,可以到城中分堂暂住。”沈逸卿和苏方寒有点旧怨,这点两人都不曾遮掩过。且苏方寒明显也未对从迟风身上打探消息的事死心,若将人支去别处,也算一石二鸟。
“不必。”苏方寒收了笑,答得随意:“只是穆庄主得费些心,免得人撞到我手里吃了亏,真正叫你心疼。”
苏方寒的嘴,在他面前向来吐不出好话,这点穆席云早就已经习惯。可今日这无意的一句,却硬是叫他听出了别的味道。无来由,便觉得刚刚离开的某人倒楣得厉害,被牵连得无辜。
这零星的心思,毫无疑问影响了穆席云的情绪。于是直至这会儿,惯常的淡定表情下,仍是谁也窥视不去的心烦意乱。
孩子,毕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降生的,而且降生之后呢?杀,显然……已经不好下手了;不杀,放在庄子里?赶到山庄外?关去个什么地方?
明明想不出个叫自己满意的,可又静不下心去干别的。
迟风则在一边坐得老实,从进门就没再弄出过一点声响。不是没看见穆席云已经捧着某处分堂传来的,仅有一张纸的急件看了一个多时辰,但那不关他的事。闲云山庄里穆席云最大,他就是要把一个字看上十天十夜,他也没什么意见。
“庄主。”
就在迟风这么想的时候,厅殿外有人吭了声。不过,连门都没敢敲?
“何事?”穆席云也察觉到门外人语气里的畏缩,不禁放下手里的东西询问。
“庄主,司徒大夫说……”窗纸上的黑影不安地动了下,继续道:“司徒大夫说……孙侍人有了。”
“咳――咳咳――”谁知,抢在穆席云前的,是迟风的声音,直吓得那黑影一哆嗦。
门外人说话的时候,迟风正在不声不响地喝茶,被话里内容一惊,呛得很是厉害。任谁都知道,穆席云不许庄中侍妾在子嗣一事上动脑子,更不要说是在其喜欢上了沈逸卿之后。也所以,门外那倒楣之人害怕得很,别说不敢提“恭喜庄主”四字,连大点声说话都不敢。
毋庸置疑,穆席云在听到那话后是绝对高兴不起来的,且恼怒还占了多数。旁人兴许不知,庄中侍妾侍寝后服药是一贯的规矩,所以要想怀上他的孩子,可不是什么容易事。虽然,此刻这屋里就坐着个――意外中的意外。
隐隐就要发作的不悦被咳嗽声一震,穆席云顺势看过去一眼。
立刻,叫某人不敢再出声了。偏偏,嗓子里难受得厉害,憋红了一张脸。迟风规规矩矩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他知道,自己呛水的万分不是时候,怎么看都有嘲笑自家主子的嫌疑……
“多久了?”不带多少怒意地哼了声,穆席云继续看回窗纸上的黑影。
“司徒大夫说……将要两个月了。”黑影惧怕得紧,生怕这事自己跟着倒楣,一口一个司徒大夫给自己挡罪。
“告诉司徒成,把孩子清理干净,将人赶出山庄。”
“是、是……”黑影的声音越发不清,好似怕这话吓着了自家主子。
迟风眨眨眼,倒真没想到屋里的人会做这吩咐。不过想及沈逸卿三字,也就不再觉得奇怪。
“恭喜穆庄主。”
不多会儿,又一个黑影出现在窗纸上,且还十分不识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