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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过半,宜凌县衙。
“本官问你,你可知罪?”穿着官服的男子坐在堂上,气势汹汹。
“不知。”迟风无甚表情,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好!本官暂且不问你见官不跪之罪,若你能找出真凶,本官就放你离开,若是证明不了……”一脸精明之相的县令拿起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道:“那本官就将你收监!定你扰乱本官断案之罪!”
“自然可以。”折腾了一早上,等的就是这一句,迟风看了眼站在旁边的穆席云,转头对着县令道:“可否请验尸的仵作将情况说明一番?”
“宋喜,将你验尸的情况说说。”县令一指身旁站着的高瘦男人,吩咐道。
叫宋喜的仵作往前迈了一步,谨慎小心地开口:“根据尸斑的情形,可以推断人是在昨日傍晚时候上吊死的。用的是拇指粗细的麻绳,绳长七尺又四寸,绳头余两寸,系的是死结。脖颈勒痕清晰,呈深紫色,于左右耳后分八字,并不相交,且与麻绳宽窄相符。死者小便有流出,舌伸出于唇间,手部散发不乱,身上亦无其他伤痕与中毒迹象,所以可以此断定是自己上吊死的。”
“那指甲里的泥土有何说法?”迟风看着小心慎言的仵作,声音平静地问道。
“许是之前干农活或者玩闹时留下的,并不能凭此断言人是被杀害的。而且其母也道明了事前发生的情况,上吊寻死合情合理。”仵作所说并不违心,所以没有任何顾忌。
迟风看了看在场的人,继续道:“不知验尸是在何处进行的?”
“在村中义庄。”仵作不明所以:“尸首昨夜已被挪动了位置,安放在村中义庄,尸斑也因此有些变化,但并不影响对死因的判断。”
迟风不作辩说,只问:“可否带我前去一看?”
“这……”仵作有些为难,抬头看向县令。
县令同样为难,看向了沈逸卿。沈家的人不能得罪,况且还是沈祟易最疼爱的幺子:“本官就允许你前去一看,倘若你再拿不出证据,休怪本官翻脸无情!”
没有在意县令的威胁,迟风率先走出县衙。
村民加之许多看热闹的人,浩浩荡荡一起将小村子里的义庄围起来,再也找不到昨夜里吓人的情景。
“本官允许你上前查看。”在差役搬来的椅子上坐下,县令将官威摆了个十足十。
仵作也跟着上了前,指着地上里外摆了三圈的瓷碗道:“这瓷碗是死者之母为了防止有人夜动尸首布置的,这义庄没有窗扇,若是有人进来,必然心虚不敢掌灯,只要靠近尸体,就会打翻了瓷碗,洒出水湿了地上的盐,留下痕迹。”
迟风点头,但并未立刻就上前,而是装作不知般问道:“那若是有人打翻了碗,又将碗里的水添回去,再擦掉地上的盐渍,重新撒上盐,可能看出?”
仵作被此话一问,脸上不由多了笑。若深夜前来的人真如此小心谨慎,那自然是没法看出了,毕竟地上撒的只是些粗盐而已。
“来者倘使心细至此,自然是不能看出。”
迟风并不急于反驳,而是看似不经意地踩翻了一只瓷碗,继续走近尸体。
“人死之前必会挣扎,就算是自己寻死,所以勒痕必然不可能只是一道清晰的痕迹而已。”迟风翻开了男孩尸体上的衣领,对着在场的所有人道:“但这具尸体上却只有一道清晰勒痕,可见死前并无挣扎。”
在场之人不少发出了吸气声,心中暗觉此话说得极为有理。
“勒痕如此,的确有可能是先被害死再被吊起,不过尸体我已验过,其他部分并无伤痕,且有小便流出,舌头也吐出于唇间,因此可以判断是上吊致死。假若是被人勒死或闷死,都应有所表现才对。”仵作摇头,俨然无法赞同迟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