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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禹今日的穿着是完全按照李玺的喜好来的, 看到李玺门还特意站起来让他看仔细。
李玺更辛酸了。
书昀兄也想“捡漏”吗?
小福王酸溜溜开口:“魏夫子今日不大一样。”
魏夫子?
这是不喜欢?
魏禹道:“王爷若看着不顺眼,我现在就换了。”
李玺懒懒散散地坐下,拿小尖棍一下下敲打桌面, “我看着顺不顺眼有何用,小娘子们看着顺眼不就成了。”
魏禹挑眉, “关小娘子何事?”
小尖棍一顿,“你不是来捡漏的?”
“何为捡漏?”
李玺往前拱了拱, 别扭道:“你知道圣人要选妃吧?”
“嗯, 早朝宣的旨。”
“那你知道预选之人要学宫修习吗?”
魏禹皱眉,“这是什么规矩?”
李玺眼睛一亮,“你不知道?”
穿成这样不是为了勾引小娘子?
瞧着他兴奋的模样, 魏禹板起脸, “毫私心”地教导:“贵女们定有专人教导, 虽在学宫,却与皇室诸位县主、郡君到底不同, 往后不许再往女学那边乱蹿,规矩向学,不可淘气。”
“知道了, 魏爹。”小福王不仅不生气,还嘻嘻提要求:“那你也不能教女学生。”
魏禹叹气:“我教你一个就耗尽心力了, 力气再教别人。”
李玺彻底放心了,“来来来, 课。今日学什么?”
“《尚书·逸篇》。”
“讲的什么?”
“为君之道。”
“……”
下午又是郑孞的课, 还是在大课室学琴。
魏禹怕李玺受委屈, 在窗下着。
学宫的大课室装的全是长长的格扇窗,度和门差不多,只是多了一道槛, 天气好的候窗扇全部打开,只垂着竹席或纱帘,四面通透,凉风习习,颇为雅致。
总共二多个学生,一人一方书案,笔墨纸砚收起来,放古琴。
学宫中原本有琴,家里都觉得不好,花大价钱搜集来各种名琴,一来突显了对自家郎君的重视,二来也是对郑孞的尊重。
到头来,反倒最有钱、地位最的李玺用的是普通的琴。
别人弹起来叮叮咚咚,声音清亮,共鸣饱满,他一弹……
课室里一阵闷。
贺兰璞努力憋着,说:“玺哥哥,我跟你换着弹吧,我这把雨霖琴是娘亲从制琴大师三木先生手里求来的,木质好,声音也好。”
李玺啧了声,道:“我缺的是一把好琴吗?明明是弹琴的手。”
众人哈哈大。
到一半,突然想起次李玺被打的事,连忙捂住嘴,不约而同地看向郑孞。
魏禹也在担心,脑子里已预想出接下来的画面——
郑孞生气,打他家小金虫虫,他冲,随便找一个理由把郑孞叫出来,让他打不成;之后少不得想个主意,把他从学宫请出……
实情况是——
郑孞不仅生气,还颇为心疼地看着李玺,仿佛在看一个不被家人重视的小可怜,甚至露出了悲愤之色。
然后,把他自己那把宝贝得不得了的“鸟鸣涧”让李玺用。
魏禹吃了一惊。
鸟鸣涧是正的旧古物,传说先秦的大夫兼琴师伯牙就曾用它弹过《山》与《流水》,朝代更迭,几战火,奇迹般留存于世。
百余年前,郑氏先祖偶然得之,当成了传家宝,只传嫡系。
郑孞把这琴看得比他的命还重要,为何如此轻易交给了小福王?
李玺根本不认识,就是瞧着好看,随手拨了拨,“嗬,就是不一样啊,这个比我那个响。”
恍惚间,众人似乎到了郑夫子磨牙的声音。
想到昨晚长姐回家后欣喜的模样,郑孞还是忍住了,拿出二分耐心教他。
李玺受宠若惊,惊得发毛,“你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郑孞嘴角一抽,“该说的都说了,自己领悟罢。”
李玺拍拍小心脏,这才放下心。
郎君们全都围过来,看着他案的鸟鸣涧,羡慕不已。
郑孞终于舒坦了。
自家孩子,自然不能比旁人差。
魏禹站在窗下,看着他充满“爱意”的目光,危机感x2。
散学后,魏禹带着李玺挑琴,的正是制琴大师三木先生的琴行。
错,他想送李玺一把琴,不让他用那把“鸟鸣涧”。
李玺一脸崇拜,“我可小石头说了,三木先生年逾古稀,做出的琴早就不对外卖了,只能是有缘者得之,寻常人想他一面都难,书昀兄说买就能买?”
“先帮过三木先生一个小忙。”魏禹轻描淡写道。
李玺感叹:“你可厉害,怪不得能屡破奇案。朝中官员多为世家子,才学谋略半点不缺,就是少了几分对百姓生活的了解。如书昀兄这般,自小长于市井,三教九流都识得些,反倒容易行事。”
魏禹面露讶异,若非亲耳到,他怎么也法相信,这样的话居然是从这只小金虫虫嘴里说出来的。
李玺白了他一眼,“是不是你也觉得我应该不学术?”
“不……”
当然不是。
“我从前是那啥了些,这不是有你教嘛,这些天我也想了很多,总归有学问比学问好,有识比识好。”
小福王机智地吹了波彩虹屁,“魏夫子放心,以后我会好好跟你学的。”
“好。”如此应下的候,魏禹胸中是充满豪情的。
昨日,他刚跟萧子睿说要选李玺,要让他更有能力掌管皇城令,要辅佐他护卫长安城。今日,小福王就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只是,还惊喜够,就李玺眼睛突然亮起来,兴奋道:“神仙姐姐!我昨日跟你说的那个神仙姐姐,她了济安香铺!咱们一起看看吧!”
魏禹:“……”
李玺兴冲冲地拉着他往楼跑,不小心撞到一个戴幕篱的小娘子。
这年头在长安戴幕篱的人少之又少,多是那些极讲究礼数的书香世家,而这些人家的小娘子们平日里极少出门。
李玺不想惹麻烦,主动执了执手,“抱歉,冲撞了娘子。”
小娘子掀开幕篱,一双灵动的杏眼盯在他脸,先是好奇,继而疑惑,最后是惊喜,“您是小福王?”
李玺失,“福王就福王,加什么‘小’字?”
小娘子也了,规规矩矩行礼,“臣女过福王。”
李玺对这种单纯活泼又什么架子的贵女极有好感,不禁问:“你是哪家的?”
小娘子脆生生道:“家父黔州州牧崔沅,嫡母是长宁郡君。”
李玺顿了,暗搓搓抠了抠魏少卿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