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招股局的这些高管都是有背景的,比如里面最大的蛀虫施典章是个退休官员,以前担任过广州知府。而且当时清廷的风气就是这样。锡良虽然气得跳脚,但也只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把银子追回来就算了,但是以前这批高管他是不敢要了。
这尼玛的才一年不到,就漂没了七十几万,以后还得了?招股局的高层必须全部换血,要不多少银子也填不满的。那些官吏的尿性,他再清楚不过了。
但要换学也得有合适的替补才行,当时的中国可不像后世那样高管满大街,随便扔块砖头都能砸到个总经理、总裁啥的。尤其还有懂洋务的,那就更少了,锡良先生的夹带里可没这方面的人。
于是,锡良就想到了文德嗣。文德嗣是美国华侨,又办起这么大的洋行,洋务方面那肯定是没得说。内江那个工业区才开始半年,就已经似模似样了,听说已经出产品了,可见其经营能力也相当了得。而且本身就很有钱,手也不会那么黑。
更何况,从文德嗣的提议来看,他本人对铁路方面也颇有见识,手下更有大批专家,这就更难得了。
正是基于这些考虑,锡良才把川汉铁路招股局总理的位子给了文德嗣。
“哦,原来是这样……”文德嗣沉吟半响,才说道:“那么,总督阁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哦,总督大人要您尽快去成都办理交接……”张师爷说道。
“好,我明天就去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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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6年7月15日,白马工业区
文德嗣在成都办理好相关交接,又与官员们进行了几天的应酬,在花了2万多大洋后,收获满载的回到了内江。
“这招股局真踏马的真是个烂摊子啊……”虽说拿到了铁路大权,但文德嗣现在也是痛并快乐着。
在文总看来,这招股局简直烂得惨不忍睹,连个起码的规章制度都没有,甚至连职务设置都是乱七八糟的,职权不清,责任不明,各种奇葩玩意儿层出不穷,只有你想不到的。要是放在后世,随便拉个乡镇企业出来,都比它强。怪不得在原时空折腾了几年,都没修成几里铁路,反而成了蛀虫们大捞特捞的地方。
而且,现在还亏空了30几万两银子,折合银元将近50万。还有就是,锡良同志去年还干了一件蠢事,他从路款里面拿了150万两出来投资重庆铜元局。当然,他原本是想以此赚钱,补充给铁路。但文德嗣从后世的资料了解到,这个铜元局虽然建好了,但是因为没有得到清廷授权,一直到了1912年清廷挂点了才正式开始制造铜币。而投资最后却达到了212万多两,等于是白白占用了资金。
在看到锡良的计划之后,文总真是哭笑不得:“锡良这家伙根本就不懂经济,搞个毛的投资,难怪亏掉裤子。你好好做你的总督就行了,来折腾实业干什么,真是越帮越忙……”
建个铜元局哪里需要这么多资金?锡良这小白又被人坑了。不但他计划的设备已经是过时产品,居然还分别从英德各订了一套,价格超过市价的几倍!
但是铜元局是锡良亲自决定的,文德嗣也不好取消,也就只能尽量弥补了。还好现在还在建厂房,设备还没付款。于是文德嗣马上取消了原计划,重新选型订货。另一方面,他命令北京办事处去和军机处交涉,取得制造铜元的授权。
把铜元局的事情处理好之后,他对顾晓绿说道:“晓绿,尽快把铁路招股局的人员确定下来,都用我们自己的人,清廷的人我一个都不打算要,那些家伙完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
顾晓绿笑道:“文总,你在成都发回信息之后,我就在着手准备,现在已经差不多了!”
“哦,那就好,还有什么事情吗?”
“巴纳扎尔发来信息,按照您的计划,他已经在美国注册了几个不同的公司,一个是主要代理国内产品的进出口销售公司,一个是电器公司,还有一家烟草公司。”
顾晓绿接着说道:“还有,有个叫喻培伦的留日学生,想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