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倚松说有位姓严的公子来了。”
罗熙年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玉仪想着有什么要紧事,问道:“晚饭回来吃吗?”
“一会儿就回来。”罗熙年显得比较急,不待多说便出了门,几转到了书房,看到了一个面相秀气的年轻人,迎了进去问道:“小严公公,查到什么没有?”
“应六爷的吩咐,有关那两位的都仔细探听了。”严顺说话声音很沉稳,一副自己的消息十分可靠的样子,“贵府四夫人在端午节时,进宫见过杨婕妤,之后便是上次中秋节了。”
“端午节?”罗熙年沉吟不语,----那可是在小辣椒进门之前了?时间未免有点不大对,四房的人不至于如此未卜先知吧?
严顺又道:“倒是公主府的李夫人,在中秋节之前给栗惠妃送过礼。”
罗熙年的脸色有点不好,追问道:“当真?”
“六爷这是信不过咱家?”严顺有些生气了,冷哼道:“咱家虽然上不得台面,但这消息是二叔亲自打探的,难道还有错不成?”他口中的“二叔”,便是当初跟着罗熙年去苏州,宣读圣旨册封玉仪的严公公。
罗熙年虽然身份高贵,但也不便得罪这些宫里的宦官,不然哪天出了事,自己做了冤大头都不知道。因此拍了拍严顺的肩膀,笑道:“我这不是着急上火嘛,走……,咱们去状元楼喝一盅。”
“不喝了。”严顺没这个时间,“等下宫门就要落匙,就这还是找了一桩事,才能亲自出来送消息呢。”
这的确是一份不小的人情,罗熙年道了声谢,又凑近过去嘀咕了几句,不知道许了严顺什么好处,很快哄得人露了笑颜。
严顺拱了拱手,笑道:“那就多承六爷的情了。”
罗熙年送了人出去,回内院的时候却有些微微烦恼,----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诉小辣椒?或许……,李氏只是单纯送礼呢。
下一刻,便自嘲否认了这个念头。
自己微微讶异,明明一眼可以看出结果的事,居然开始自我欺骗了。
只是……,小辣椒知道又该不开心了吧。
并且后天就是小辣椒的生辰,这个时候说些烦心事,似乎有些不大妥当,还是等过完生辰再说的好。
罗熙年转瞬做了决定,大步流星的往后院走了回去。
第二天中午,罗熙年陪着孔仲庭去拜会鲁国公。
虽然两个人的身份简直是云泥之别,但认真论起来却是亲家关系,连带孔仲庭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感觉有些像做梦一样。
玉仪则是一大早就去找了唐氏,说道:“罗家从来不缺什么好东西,所以太太也不用很破费了。”
----以孔家眼下的这份破落劲儿,就是砸锅卖铁拿出来的东西,也未必能让罗府的人高看一眼,何苦去死撑那份虚面子?没意思不说,回头反倒让人看了笑话。
唐氏正在为这个发愁,闻言忙道:“要不姑奶奶帮忙参详一下?”
----好嘛,这麻烦直接推给自己了。
玉仪不接这个烫手山芋,反正办得好了没功劳,办差了落个错儿,何苦来哉?不过既然有心交好,总得顺带提点一两句,因此道:“依我看,只管拿些土仪之类,以及小玩意儿打赏小辈,具体的还是太太拿主意的好。”
唐氏其实早就备了礼物,因为昨儿玉仪给的东西稀罕,想着自己送她的寻常,不免心下有些惴惴。今儿又是去见国公府的人,不是自家姑奶奶那么好说话,所以正左右为难着,眼下听玉仪这么一说,叹道:“姑奶奶说的又道,反正太贵重也拿不出,勉强凑点东西,只怕也入不了别人的眼。”
玉仪笑道:“太太心里明白就行。”
唐氏却有些歉意,说道:“我们是姑奶奶的娘家人,原该给姑奶奶撑腰长脸的,看来也是不能够了。”
玉仪心道,不给自己找事儿就行。
唐氏让人去唤玉娇和玉清,因是去见女眷,少不得要把自家姑娘带上,至于承文兄弟几个,不知道她是没想起,还是懒得费事便没有叫人。
玉娇年纪还小,梳了小姑娘常梳的双螺髻,穿了一身玫瑰红的小通袖衫,单看外表还是称得上圆润可爱的。只是脸上带着娇气和不满,显得有些没礼数,见了玉仪勉强喊了一声,“三姐姐。”便自顾自找椅子坐了。
玉仪看得直皱眉,这带出去简直就是丢自己的脸。
想要说两句吧,自己跟玉娇又一向合不来,她又是个爆碳脾气,别等下没起到正面效果,反倒闹出不痛快来。
玉清则显得老实温顺多了,一袭藕荷色的绣花褙子,身量细细的,虽然看起来算不上很讨喜,但却是长辈乐见的听话孩子。
“走吧。”玉仪有些无奈,只想快点应付完这一场无聊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