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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邻居一家几天内大小灾祸不断,死伤几人,眼看着就要灭门绝户,那道士又来了。一个照面,女人和孩子的灵魂就被他打散,灰飞烟灭。
之后,这道士做事越发隐秘周全,遇到要害人命的主顾,还会友情推荐丧魂钉之类让冤死之人永世不可超生的阴毒法器。
雪松听到这里,和陈瑜对视一眼,这手法听着十分耳熟,看来这人就是害素云一家的道士了。
这会儿陈瑜也不再为买桃木的粮票心疼了,反正她不会让雪松饿着。目前她只想早点修炼有成,以后消灭这个邪道士,告慰无数冤死的亡魂。
“我们只是想买点东西,如果这道人什么时候回来了,袁老记得给我送个信,必有重谢。”雪松给袁老头留了个地址,又买了他二两朱砂,一打黄纸,这才带着陈瑜离开。
陈瑜想到雪松用了那么多粮票,担心他口粮不够,就跟他说:“过年你到我家去吧?吴烨也去了队长家,红霞和苗佳也有了去处,你一个人在大院里,也太冷清了。”
反正她娘也念叨好几次了,让她请雪松回家过年。她原本还不好开口,这回怕雪松用了这么多粮票,过年手紧,就主动邀请他了。
冷清是雪松最习惯的,再冷清也没有那十几年和师傅两人待在一座荒山上冷清。其实他很享受这种状态,但是这次却没有拒绝:“打扰陈叔和婶子了,等下我们去镇上再买点东西,就去牌坊那边等他们吧?”
雪松和陈瑜回到供销社,买了红糖白糖,还有糕点糖果一类的东西,这些过年做菜或者走亲戚都用得上。他还给陈卫国买了一盒甲级烟,用的是他在镇上工作时存下的烟票。
他不抽烟,原来的烟票都被同事拿粮票换走了,现在这几张是幸存的。雪松有点后悔,早知道多存些了,也不至于到现在捉襟见肘。
那时候的雪松,一心还惦记着出家呢,哪里会想到还有讨好老丈人的一天?所以话不能说得太死,以免日后打脸。
陈瑜看着雪松买的这些东西,觉得自己真是白担心了,原来小和尚还是个有钱人。也是,他原来在镇上是吃商品粮的,一个人开销又不大,肯定攒了不少好东西。
只是她总觉得,要是再添上几斤肉,就是拜老丈人的架势了。陈瑜的心里有两个小人开始打架,左边的小人说,雪松一定是喜欢我,才对我和家人这么好;右边的小人说,雪松就是一个博爱无私的老好人,说不定换了一个同事也会这么尽心呢?
打了一会儿,右边的小人渐渐倒下了,左边的小人趾高气扬的说:雪松就是喜欢我,没错的!
雪松听到陈瑜莫名的笑出了声,就安静的侧头看着她,只觉得岁月静好。他想,只要面前的小姑娘日日如此开怀,他情愿为她负重而行,承担所有的风雨。
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陈瑜和雪松终于在牌坊那边等到了陈卫国他们。三个人都拎着大包小包,陈卫国和王金兰还各自背着一个口袋,弯着腰往这边走。
陈瑜和雪松赶紧上前接过来,放到自家板车上。王金兰锤了一下腰说:“今年日子好点了,换点细粮,过年蒸两锅白面馍,让你们也过过瘾。”
往年家里过年蒸的馍馍看着也是白面馍,其实里面都是红薯面高粱面,就外面那层皮是白面的,就是图个面子光。今年多分了点粮食,王金兰也就咬咬牙换点细粮,准备蒸两锅实实在在的白面馍给孩子吃。
陈佩虽然翻过年都十二了,还是个孩子心性,听说有白面馍馍吃,拿了一堆东西都不知道累,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把东西安置好,陈瑜就跟王金兰说:“娘,大院里的知青都有去处了,我就让雪医生去咱家过年了,您这回如愿了吧?”
“你们定下来我才如愿了!”王金兰压着声音跟闺女说,不过脸上已经笑开了花,看着雪松越看越高兴。这小伙子虽然一向乐于助人,但是实际上性子清冷,如果不是对她闺女上心,肯定宁愿一个人过年。
雪松指着自己买的那些东西微笑着说:“打扰婶子了,我刚好有些票用不到,就买了点东西,都是过年用得着的东西,就抵了我的伙食费吧。”
王金兰没说拒绝的话,乡下年轻人谈对象,逢年过节都得去老丈人家送东西。以后雪松说不定就来他们家了,这点东西还推来推去做什么?大不了过年给他做点好吃的补补。
回去的路上,陈卫国看着拉着架子车轻松自如的雪松,也是满意得不得了。别看这小伙子不太壮,倒有一把子力气。就算不是医生,下地挣工分都饿不着他姑娘。
陈瑜刚回到村里,就见村口站着一个人,是杨振华,看到他们一行人就走过来了。她有些奇怪,他们两个人中间隔了一个杨丽红,这人怕是记恨上她了,天天见了她都绕路,怎么今天还在村口特意等着?
“雪医生,秀荷说肚子疼,麻烦你去帮她看一下。”杨振华自从那天之后,就没再跟秀荷说过话,今天吃了中午饭她就说肚子有点不舒服,他还以为是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
没想到这会儿疼得厉害了,他才意识到可能真的出问题了。去了诊所,雪松不在,听人说去赶集了。他算着时间,这会儿也该回来了,就在村口等了一会儿。
雪松把架子车给陈卫国,叫上陈瑜就回了大院。雪松行医的时候都带着陈瑜,方便她学习,尤其是关于一些女人的病症,更要求陈瑜上心。
秀荷一看来的是这两个人,心头的火气就上来了,感觉肚子更疼了。她明明跟振华说的是去大队请刘医生,他怎么还是找了这两个人?他们会给自己好好看才怪了。
“振华,我不要他们看,你去帮我找刘医生吧。我害怕......”秀荷缩了一下身子,好像被吓着了,拉着杨振华的一角,抬着头可怜兮兮的说。
看着秀荷额头的汗水,苍白的脸色,杨振华叹了一口气,跟雪松说:“不好意思了,让你们白跑一趟。我......”
“刘医生行医二十多年了,肯定更有经验,你们去请他也好。”雪松没当回事,转身就跟陈瑜离开了。
陈瑜回头看了一眼秀荷的方向,小声跟雪松说:“小和尚,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杨丽红身边跟着一个婴灵吗?他现在居然跟着秀荷。”
那孩子一脸仇恨的盯着秀荷的肚子,时不时的摸一下她的肚子。每摸一下,秀荷的脸色就变一次。
雪松沉默了一会儿,才跟陈瑜说:“我算出这孩子似乎跟秀荷有缘,等刘医生来过之后,如果他们母子无事,我们就不要擅自插手了。”
其实只要不死人,陈瑜才不想管秀荷呢。听小和尚这么一说,她也就放下了。今天白天不在诊所,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来看病,陈瑜就陪着雪松在诊所多待了一会儿。
到了五点多,天都黑了,陈瑜看还没有人来,就叫了雪松一起回家吃饭。出门的时候,正碰上红兵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看到陈瑜高兴的说:“小瑜,雪医生,正好。我还担心你们不在呢,快跟我去看看四婶儿,好像是吓着了。”
陈红兵说的四婶儿也是姓陈的,算起来都是一个老祖宗。四婶儿命苦,生了七个孩子,三男四女,最后只剩了一儿一女。
四叔去得早,还好有个儿子,日子也有些盼头。可惜,前些年,那唯一的儿子又没了。
那个叫长喜的孩子,长得漂亮又懂事,小小一个人儿,就帮着四婶儿烧火,捡柴,长到十四岁,终于能跟着大人下地干活了,夏天摸鱼的时候就掉河沟里了,再也没上来。
四婶儿从此以后就天天哭,年年哭,眼睛都快哭瞎了。看人都是模模糊糊的。
到了四婶儿家里,陈瑜就感觉到了一股阴气,当即就明白了是有东西作祟。也不知道是哪个调皮捣蛋的,怎么忍心吓这么可怜的女人。
四婶儿也不过四十来岁,头发都白了一大半,这会儿正惊惧的窝在床上,抱着被子发抖。红兵娘还在小声安抚她,怎么说都无济于事。
陈瑜叫了一声四婶儿,床上的女人抽搐了一下,没有作声。红兵娘走过来,叹了一口气说:“我跟你们说吧。”
她好不容易才问过出来的,四婶儿今天下午看到大家大包小包的赶集回来,一家子和和美美的,又悲从心来,哭起了儿子。
这一哭就哭到了太阳下山,哭得死去活来的四婶儿突然听到了儿子的声音,抬眼看去,就见一个浑身湿淋淋的少年跪在不远处。
思儿心切的四婶儿也不管什么生死之别,阴阳两隔了,上前就去抱儿子。到了跟前,那人却猛一抬头,笑着说:“你看我是你儿子吗?”
四婶儿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当场就大叫一声,晕了过去。直到红兵娘听到动静,掐了半天人中才弄醒。
问了半天,四婶儿才断断续续说了经过。
这是惊吓过度,药倒是好开,但是这捉弄人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给四婶儿开了药,雪松和陈瑜就回去了。陈瑜对四婶儿受到惊吓的事很是气愤,四婶儿已经这么可怜了,那些小gui儿还来欺负她。她非得找出来这家伙,给四婶儿出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