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逃走了,哈迪斯肯定会将他绑在西西弗斯的石头上,滚上万年。
泊瑟芬转不过弯,取悦?
等到意识到这个词多暧昧的候,她才发现埃阿科斯已经消失在桌子前,又回到自己的工岗位上。
泊瑟芬抿了下有些干燥的唇,才若无其事地将受损的泥板拿过来,始自己在冥府的第份兼职,抄写工。
取悦吗?
人类这种方式取悦神,而哈迪斯这种方式……取悦她。
泊瑟芬终于反应回来,哈迪斯这种取悦方式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方式,种接近卑微的姿态。
她盯着死亡名单好会,终于烦恼地薅起头发,爱神之箭的力量可怕了,那么冷酷高傲的个神,竟然始低头弯腰。
爱是能让人丧失尊严的东西,他已经病到这种地步了?这才多长间,简直像是染上瘟疫。
身为爱病原体的泊瑟芬也被压力拍弯了背,她要干什么才能让哈迪斯产生厌恶绪?
她的目光忍不住停留在死亡泥板上,各种花样死法不重样,肠绕脖火烧身挖心肝脑髓净,这要是要是给哈迪斯来套,效果……
泊瑟芬哆嗦,还没干就先吓到自己,连忙止住脑子的疯狂念头,然后低头始工。
米诺斯拿着泊瑟芬抄写的那块湿润的泥板,他平静地望向正在认真抄写的泊瑟芬。
“死亡与生的力量起冲突,她抄写的每个名字都会重获新生,这会带来寿命的不公平。”
写死亡名单的心要冷酷无,而头戴鲜花的泊瑟芬显然每笔都是怜悯的生机。
埃阿科斯弯身,看到泥板上果然始出现嫩绿的芽叶,给名单的所有将死之人续命。
“哈迪斯回来后会处理,他会喜欢这份礼物。”
公正严明的品德值得称颂,但是盛筵与爱才是值得神喜爱并且该去追逐的。
失误的死亡名单不会让哈迪斯生气,他只会始心自己喜欢的女神,愿意承担他神职产生的繁重劳务。
——
洗完澡的泊瑟芬揉着酸痛的手臂,在壁画侍从的引导下回到房间。
门口跟屋子里的各种香料香炉都挪走了,泊瑟芬看到敞亮不少的屋宇心轻松了不少。
她脱了鞋,上床铺好被子后,始坐在床边晾干头发,顺检查洗好的头发有没有多余的花朵。
等到头发检查完了,发丝也干燥了,淡香在指尖上沾着,她才确定哈迪斯不会回来睡觉。
含糊算了下间,都快要后半夜。
泊瑟芬看了眼周,很好,没有鬼魂冒出来吓人。难得哈迪斯不在应该能睡个好觉,她钻到被窝里闭上眼。
铜盆里的火焰光亮在摇晃,藏在石头缝隙,墙壁的边缘的鬼魂碎片在窃窃私语,寂静如坍塌的石砖压在屋宇内的每处地方。
严实到让人窒息,丁点声音都能引起听觉的抗拒。
泊瑟芬憋不住地重新睁眼,口气不上不下堵着。她竟然失眠了,在哈迪斯不在的候,翻来覆去睡不着,心跟被勒住样,各种孤独感冷冷塞了脸。
这种感觉其实很常见,异地他乡,很容易在安静环境里,产生这种掐脖子的没安全感。
可是!
泊瑟芬头乱发坐起身,终于绝望意识到,哈迪斯在的候竟然让她产生安全感。
哪怕只是丝丝,也是不该产生的。他可是个身不由己,随能失去理智,对她产生兽性的攻击者。
她伸手捂脸,再被囚禁下去,她就能写出本《抵死不从始,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结束悲剧史》的薄册子。
挣扎都不了几页,她就跪了。
泊瑟芬努力找原因,除了安全感,还有寒冷的温度,潮湿的空气都是睡眠大敌。床不好睡,被子薄,头发容易打结,没有手机都是主要原因。
这么想,她的揪起的心总算缓和了,失眠跟哈迪斯其实没什么关系。
只能怪哈迪斯温度暖,还自带除湿效果,陪聊服务也能分散失去手机的焦躁感,简直就是最佳小家电工具人。
从难受绝望到咬牙切齿的挣扎,再到表舒缓自救成功,泊瑟芬在短短的分钟里换了十几种表。
终于她想要重新躺回床上的候,直愣愣的视线对上哈迪斯的脸。
高大沉默的神明不知站在床边多久,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见她总算恢复正常,从进门就没有眨过的眼睛,总算轻动了下。
泊瑟芬脸僵硬的“自安慰成功式微笑”,“……”
这气氛,这温度,这安静的环境充满了死的空气。
她恢复淡定的表,慢吞吞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然后猛然抬头假装刚看到哈迪斯,脸惊讶说:“哈迪斯,你巡逻回来了。”
哈迪斯低头望着她,像是在看什么毛茸茸的奇怪生物,略带木楞的目光将她的脸来回看遍,然后才总算恢复正常地回应。
“你……”
“你吃了没?”泊瑟芬抢答。
“……”
“吃了就好,每工到这么晚,真是辛苦了。”
“……”
“困了吗,先睡了。”泊瑟芬迅速结束了这不必要的交辞令,成功抢占了对方话语权至高地,夺回了给自己盖被子的节奏。
然后将脸藏在被窝里,闭眼装睡。
空气的静默持续发酵,某种莫名的张力在缓慢拉扯,泊瑟芬动不动。片刻后,她感受到被子的边缘被人扯了扯,接着是她的脸被抚摸了下,温暖干燥的触感让她紧绷的脸皮缓和了下去。
哈迪斯没有更进步,只是温和地揉了揉她软乎乎的脸。指尖从她的下眼睑轻柔滑过,毫无躁动的欲望绪,只是单纯地想让她放松。
“泊瑟芬。”他低声呢喃。
明明手指那么温暖无害,声音却压抑到极致,音尾带着拉长的缱绻,仿佛盖于大海下的疯狂绪正在涨潮,随要淹没她。
泊瑟芬怔住,然后睁眼,哈迪斯的模样清晰起来。
他苍白的脸孔背对着光,纯黑的眼眸含着某种隐喻的希翼,“你看过取悦神明的舞蹈吗?”
取悦神明?
泊瑟芬沉默起来,难哈迪斯打算让她跳舞给他看?就她这肢不勤,手脚抽筋的肌肉控制力,所有平衡感分给走路就没剩多少。
跳是不可能跳的,她刚要拒绝。
哈迪斯伸手挑自己肩头的别针,除去金饰跟华贵的衣物的男人身沐浴后的气息,简单的内袍包裹着健美的身体线条,松散的肩布轻易溜了下来,露出大片洁白强壮的胸膛。
“跳给你看。”
酒神的舞蹈,迷狂放纵,疯癫喜悦,有种纯粹的野性。大多神都会喜欢狄奥尼索斯营造的欢乐场所,还有各种裸露的美丽肉-体。
哈迪斯离奥林波斯山久了,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不是喜欢过那些东西,他看酒神的候毫无感,也看不出他教导的舞蹈哪里有愉悦他。
不过泊瑟芬是个感充沛的神灵,也许会喜欢这种祭品。
哈迪斯心里都是冷静的算计,丝不苟地重复狄奥尼索斯狂乱的动,手指力抓乱黑色的头发,指尖刮过眼尾的候带出抹受伤的红痕,冷漠苍白的脸孔在此刻爆发出躁烈的美感。
他完全不知这些从酒神放荡不羁的动里攫取来的姿态,并不是舞蹈的部分,像是个聪慧过头的婴儿,种执拗过头的纯洁,去做最放荡的事。
泊瑟芬直接吓傻了,她觉得自己像是陷入场迷幻的梦里。
眼前的男人脸无所知地展露着平里根本看不出的野蛮魅力,裸露的上半身线条舒展流畅,每寸肌肉都像是蓄力待发,随能爆发出引人兽性的甜美色彩。
她看到他已经站起身,脸冷肃地在思考该怎么摆那些狂纵的动。这还没始跳,几个跟平大相径庭的动就能要人命。
泊瑟芬只觉得空气热得沸腾,几句诗愣是从脑子里冒出来。
热的爱人啊……
快驾驭着思念的马车,来滋润圣洁的胸。
泊瑟芬终于确定,哈迪斯确实是在取悦她,认真到不择手段地取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