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而男人的争斗总过于残忍和血腥。可锦嫣不敢对铁天离说“不”,他是第二个让自己心生畏惧的人,第一个,是祁帝。
这一日,刑弋踏进紫鹜轩时,锦嫣正单手支腮逗一对白鹇,连脚步声都没有听到。笼子里的两只鸟相互亲昵地啄着对方的羽毛。顾君烨在信里说,全身棕绿色的是雌鸟,背部白色有黑色的纹,腹部黑蓝色的是雄鸟。而对于那个带着白玉兰气息的男子如何得知自己的去向锦嫣并未多问,这样的日子,就已经刚刚好了。
“嫣儿怎么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
闻了声音,锦嫣把视线从两只亲亲我我的鸟身上移开,起身上前扯了刑弋的袖子嘻笑道:“外公可是三天都没来紫鹜轩看嫣儿了。”
“嫣儿生气了?”似笑非笑的眸子里溢满了对面前人的宠溺。
“是啊,很生气呢?”假意鼓了鼓腮邦子,一本正经的说。
“看样子,嫣儿这次又不打算放过外公了。”
“嘿嘿,外公还是和以前一样聪明呢。”明亮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红唇上扬,把帝王哄得好不开心。
“聪明?恐怕嫣儿在心里已经把‘聪明’换成了‘狡滑’吧?”脸上微微有些倦色,却还是笑意盈盈。
“哪有,外公在嫣儿心里的地位可是无人能比呢。”这句话确实是有十二分的可信度。
“哈哈哈,度明,去阙亭准备吧。”
“是,皇上。”刑弋一句话度明便已是心下了然,转身带着一个小太监离了紫鹜轩,看得出来,今晚帝王兴致很高。
锦嫣往笼里的小瓷杯里添了些水,便挽着刑弋的胳膊乘着夜色去了阙亭。阙亭位于皇宫中央的曳池中,需从池边的一座木雕小桥上过去。小桥两侧和阙亭四周皆开满了荷花,颇有五分“绿瘦恋红倚暮烟,露华凉冷洗婵娟”的意韵,阙亭上垂下来的纱幔随风而舞,便有了一幅浑然天成的风月荷图。
阙亭是不允许人随便去的,当然,已经踏上竹桥的两个人除外。七年前锦嫣初来兖国时发现了那座位于水中央的亭子,袅袅婷婷的睡莲暗香吐露,实在是清幽雅致。不过那时是没有木桥的,锦嫣只得让人寻了一只小船放在水中和红袖青衣他们划着过去,后来刑弋便命人修了一座木桥出来方便锦嫣去游玩,有时锦嫣会强行拉上刑弋,再命人烫一壶小酒惬意一番。
白玉圆桌上放着两壶薄酒,几碟精致的小菜。抬腕往翠绿色的琥珀杯里斟满了酒,“外公,三杯哦。”
“好好好,今天高兴,喝多少都听嫣儿的。”
亭子下面修了地龙,所以不觉得冷,水面上袅袅的烟气更觉飘渺。似有些起风了,淡淡的荷香萦绕,锦嫣也为自己倒了杯果酿。外刑弋一直笑着饮酒,一杯又一杯,锦嫣是存了心思的,希望问出些事情。“看来嫣儿是铁了心想把外公灌醉。”充满了醉意的眸子已经有些许迷离,清明的笑容却还始终挂在脸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