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死到何处去,穿衣吃饭碌碌一生,这样的一生,如梦里来梦里去,糊里糊涂几十年甚至一百年,都只是一眨眼就过去了。
而一颗坚定的心,则是一念永恒。
两人一时间一齐沉默了。
而这时,书房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好奇的声音。
“哥哥到底喜欢上哪家小姑子了,我这个做妹妹的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原来谢璎已经听了好一会壁脚了,谢家下人没人敢拦她,她又素性胆大调皮的。
谢安谢琰双双大惊失色,不知道刚才说的话她究竟偷听了多少去。
只见她毫无芥蒂地扑过来抱住谢琰的手臂,撒娇道:“哥哥,你就告诉我吧,我很好奇呢,哪家女郎能轻易获取我家冰美人哥哥的芳心啊?”她虽然出嫁了,举止还是和少女时无异,半点也没有改变。
谢安微笑着皱眉道:“都是人家的媳妇了,还这么随随便便地往家里跑,还好没把你嫁到皇家,你这性子能不能在宫里好好活过三天都是问题。”
谢璎无奈地说道:“父亲,我们家和王家就在同一条街道同个巷子,翻个墙头就到自己家了啊。”
谢琰嘲笑她道:“你怎么还‘我们家’,‘王家’的,现如今你才是正经的‘王家’人。再说了,你会翻墙头吗,你能不能爬上去还是问题!”
谢璎不服气地要拉他去证实自己能“爬”墙头,一时拉拉扯扯的,谢安严肃的书房里乱成一团。
谢安不胜其烦,忙问道:“你回来可有什么事?”
谢璎这才想起自己回家找父亲的原因,她说道:“父亲可知道,戴胜鸟衔花枝是鲁地哪个家族的族徽?”
谢安虽博闻广记,毕竟年纪大了,对朝中不显赫的家族并不十分清楚,他用疑问的目光望向自己的儿子,却见谢琰一脸惊讶的样子看着谢璎,他猜不透这两个孩子打的哑谜,于是便赶两人出去,说道:“这等小事,你问你哥哥去。你们兄妹许久未见,一起去给你们母亲请安吧。”
两人相携出门,一边还听见谢璎喋喋不休地问道:“哥哥,你是不是也不知道啊,其实哥哥没有我想象的那般聪明呢……”
谢安被那个“也”字刺伤了,他赌气地找出书架上那本厚厚的黄色典籍,翻了又翻,目光终于停在那个“臧”字上。
当晚,谢安对嫡妻刘氏悄声说道:“我看这朝堂的局势不太好,你要做好我引退的准备,别到时候措手不及。”
刘氏一惊,刚要问话,被自己夫君轻轻按住了嘴,谢安颇为温柔地说道:“司马家势大,皇帝又颇有成算,我只是未雨绸缪,目前还没有到这个地步。只是你一向有几分性子,我也从不想拘束了你,须知凡事过犹不及,各种与人交往的方面都要留有余地,莫要以为我的地位还如前一般行止。”
刘氏柔声说道:“夫君不必担心我,我虽性子不好,也知道夫荣妻贵,一损俱损的道理。如果真有那一天,哪怕是吃糠咽菜,我也会以夫君以儿子为先,绝不会皱半记眉头。”
她与谢安少年结发,现在已四十多岁,却还颇有几分真性情,那认真的样子十分可爱,谢安不由得失笑,他又想到一件事,说道:“琰儿的婚事你先莫着急,等过一段时间局势如果有所改观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