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羊玄保却实在心喜那套棋具,不由得偷偷地窥视着谢琰的眼色,征求着他的意见。
赵牙的小心思,谢琰又岂能不知,从开始他就只是冷眼旁观而已,待见羊玄保果然没出息地中了计,不由得暗自叹息,这孩子毕竟还是太年轻。
若是自己二人愿意收受贿赂,自是能敲诈得会稽王妃倾家荡产,分出一半家产来也不为过。
羊玄保虽不重财,却是那性情中人,千金难买心头好,一下子就被赵牙这小人给抓住了弱点。
谢琰生性肖似谢安,很是宽和,此时虽是看明白了羊玄保的心性,却并不苛责,只是宽容地微笑着对他说道:“羊将军自去待人收拾已经搜查出来的物件即可,这搜查会稽王密室的重任,只我一人去也是使得的。”
羊玄保感激地对他说道:“多谢叔父成全,小侄这就去了。”
赵牙听闻羊玄保叫谢琰“叔父”,这才真的惊到了,原来这二人还有这样的一层关系,这样看来,自己便是收服了羊玄保,也一样于事无补。
他无奈地望着会稽王妃,王氏自也明白,陈郡谢氏之家主谢安也是执掌朝政长达十六年的重臣,家中什么奇珍异宝没有?谢琰的眼界自然不是羊玄保这种没落士族的庶子可比的,想要用些小恩小惠收买这位身份贵重的谢氏嫡子,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
为今之计,唯有尽力而为而已,即便只是少一个羊玄保也是好的,因此她最终只能叹息道:“将军请随我来,此处不宜令旁人知晓,妾自是信任将军为人,还请将军擅自珍重,勿透露与他人知晓。”
谢琰并不答话,只是面色平静地等她带路而已,王氏见谢琰油盐不进,也是难弄,只有老老实实地带着他向着会稽王的书房走去。
这里布置得格外华丽,一望便知是会稽王平日会客和处理政事的地方,没想到会稽王将自己的密室设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倒像是并不单单用来藏东西的,多半此处也能用于与旁人密谋,是个非常阴私的地方。
王氏仔细地关上书房的大门和二门,虽然她是个已婚妇人,如此同谢琰这样一位青年男子二人独处一室也是从来没有过的,这实在是十分失礼的事情,因此她不由得有些紧张,连手都在微微发抖。
谢琰很是知礼地转身背向她,温和地说道:“还请王妃自便,琰虽奉旨查访,却无意于探访贵府密室开合之法,自是不会偷窥,还望王妃放心。”
王氏稍稍定心,便走到书桌前,握住书桌底下一个小小的凸起处,甚是有章法地左右依序转动了几下,便见书架后松动了一下,似是有个开关被开启了的样子。
她走到那书架前,轻轻一推,那堵墙壁便和壁上的书架一起,斜斜地歪了开来,原来这堵墙是个活动的转门。
王氏力气小,便呼唤谢琰道:“谢将军,还请过来,推动这活门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