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说的是:“近日你就安稳躲在屋子里别出去了,免得惹人注意。”
此时此刻是绝对不能打草惊蛇的,萩娘很高兴寄奴也能明白这一点,不由得欣慰地对着他微笑,只觉得这孩子果然是长大了,考虑事情也比从前周全了许多。
寄奴自然看明白了她笑容中的赞许之色,和从前一样的,萩娘从未将自己当成是外人,从来都是当成自己的亲弟弟一样亲近。
然而,这笑容有时也会刺伤了他的心,就像从前萩娘常牵着他的手带他去吃点心一样,那样的温柔和关怀,并不是一个女子给一个男子的爱,没有那种羞涩和悸动,而只是……
怜爱,对,就是这种感觉,萩娘始终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对待着自己,以长辈自居,即便如今是自己救了她,她仍是并没有把自己当成是一个同龄的男子,而永远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但自己是她未婚的夫婿呀!
自己只比她小三岁不到!寻常婚姻中女子初婚时比对方年长五六岁都是很正常的。
好不容易重逢了,她心里却始终只有别人。
想到这里,他颇有些沧桑的脸上不由自主地现出一些戾气来,这种不经意间释放出来的冰冷气息,一下子将房中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刘怀敬最怕看到哥哥这种表情,忙躲到一边装不存在。
袁嶄和臧熹亦是不明所以,但觉得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凌厉的气势,似是蓄势待发的猛兽一般,眼眸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种煞气,几乎是令人不敢直视,即便是这温暖的季节里,都感觉到了那种深潭一般深不可测的幽幽寒意。
萩娘再怎么迟钝也不可能看不懂他的神色,不由得疑惑地摸了摸他的额头问道:“寄奴,你怎么了,为何很不高兴的样子?”
这孩子是不是病了?她温柔的手刚一碰到寄奴的皮肤,便觉得他浑身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了,那一瞬间,仿佛真的是鸟语花香,春回人间,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中恢复了儿时那种依恋的神色,如同被捋了顺毛的老虎一样,温顺地伏了下来,像一只小猫似得撒起了娇来。
寄奴已经完全收敛了自己的冰冷,乖巧地答道:“许是昨夜着了凉吧,萩姐姐,我喉咙都有些疼呢。”
他一边说,一边为了证明似得,伸出衣袖抹了抹自己的鼻子,声音中也带了些许鼻音。
萩娘笑着瞪了他一眼,责备他道:“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一边便让采棠去为他煮些姜茶来喝。
昨晚着凉了?骗鬼呢!
明明就是妒忌了,和小时候一样死不承认。
采棠白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句:“是,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