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爨王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悠悠地问道。
那个内官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喘息着说道:“光华殿,您母妃的御座,被那个不懂事的小姑子给砸了……”
什么?!
爨王那种装作淡然的气度立刻消失得踪影不见,只见他额上青筋暴起,愤怒地问道:“可当真?”
千真万确,比珍珠还真啊。
那个内官吓得匍匐在了地上,忙不迭地请罪。
爨王几乎是三步并做两步地冲向北苑,刚一进光华殿,便见萩娘笑嘻嘻地坐在自己最为敬重的母妃那奢华无比的宝座之上,对他招手道:“殿下,这宝座甚是舒服,就是脏了点,不如你命人把它擦擦干净吧。”
什么,你竟然还嫌弃脏了!
爨王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她说道:“你你,你把我母后的宝座怎么了?”
萩娘仍是笑着说道:“也没什么,不过是方才我走过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这扶手上的金凤给碰下来了罢了,喏,还给你。其实这设计很不好,不方便也不舒适,不如你命人把另一边的也砸了吧,这样坐起来还舒服些。”
什么什么什么?!!
看着那双玉手中可怜无辜受害的金凤,爨王只觉得自己脑子发热,怒火上冲,竟是被噎着说不出话来。
若是换了哪个寻常的妃嫔,只怕如今已经被自己处死了,但面前这个小姑子,却是自己想要收为己用的重要女子,若要她心甘情愿地顺服自己,那还真是打不得骂不得,简直是……
他对着一边的柱子重重地挥出一拳,平息着心中难以压抑的怒意。
深呼吸了三遍之后,他终于挤出一个微笑,对萩娘柔声说道:“这宝座不是寻常人能坐的,你还不快下来?”
萩娘眼见他一番纠结的样子,不由得暗暗好笑,这爨王也可爱的紧,竟像是哄小孩一般。
“殿下,我想见我夫君,还有其他人……”她故意把“夫君”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又紧紧地盯着爨王的神色,不想错过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果然爨王微露尴尬之色,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听见,这才对她伸出手去,勉强笑道:“我亲自带你去就是,你先下来再说。”
萩娘原本也不过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已,见爨王放软了态度,便也不再为难他,用广袖遮住了自己的手掌,轻轻地虚扶着他的手,走了下来。
爨王倒也并不食言,果然领着她往殿外走去,而那两名宫女却不知到哪里去了,其他服侍的内官等人也踪影不见,偌大的花园,竟似是只有她和爨王两人。
就在萩娘第三遍盘算着想办法挟持了爨王以便逃出宫去的法子时,爨王却停下了脚步,转身对她说道:“臧氏,我已决意纳你为妃,故而以后在宫中,别再说什么‘夫君’之类的话,你的夫君,只可能是我,而在外人面前,你不能称呼我为‘夫君’,而只能称我‘王’。”
他神色认真,半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