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江凌回道,“腊月十二,原因不明。肃州那边不敢把消息报回康安,不过纸包不住火,咱们能接到消息,其他人应该也知道了。”
万岁今年春派去肃州的两个钦差,一前一后全死了,这还了得!姜二爷的心突突直跳,“今日就到这儿,我出去一趟,你们都早些歇着,不必等我。”
姜二爷匆匆走后,小悦儿见一桌人都不说话,便也一动不动地坐着。姜留见弟弟如此,便压下所有烦心事,笑眯眯地问,“悦儿听了半天,可有什么好主意?”
小悦儿有模有样地点头,“棍。”
常看六姐姐耍棍子的小悦儿觉得,就没有六姐姐一棍子解决不了的事儿,若是有,那就多几棍子。
雅正赞许地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悦儿也要跟六姐姐学好棍法,以后给姐姐帮忙。”
学棍子?小悦儿转头看三姐。姜慕燕含笑点头,“悦儿想学就学。”
小悦儿摇了摇头,“不。”
姜留……
今日天色已晚,众人又说了几句话便散了。雅正怀着身孕行动不便,姜慕燕主动承担了哄弟弟睡觉的差事,江凌送妹妹回房。
现在是晚上,院里没外人,姜留不必躺着回去。从书房到西跨院也就几步路,两人都走得极慢。忽然得知几日后哥哥就要去肃州了,姜留心中有一万个舍不得。
江凌也舍不得,但现在太冷了,他怕妹妹受冻,待停在拱门前后只叮嘱道,“地滑,你身上有伤,慢些走。”
“好。”姜留低声道,“哥,上元节晚上咱们一块出去赏灯怎么样?咱们戴上面具,黑灯瞎火的没人能认出咱们来。”
“如果我上元节时还在康安,咱们就去。”带“重伤”在家养病的妹妹出门赏灯,是件很冒险的事。但在家憋了两个多月的妹妹想出门,江凌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也想陪妹妹去赏灯,因为明年一别,他还不知能不能活着回康安,再与她一起过灯节。
乘着月色,姜二爷跑到张文江的私宅,将这一重大消息告知府尹大人。
张文江也惊得说不出话。他既惊聂林江之死,又惊姜枫消息之灵通。两千里之外发生的事,在肃州官员的刻意隐瞒之下,他这么快就能拿到消息的,这眼线着实了得。
姜二爷小声问道,“大人,万岁惩处肃州贪墨官员的旨意可拟好了?”
钦差孔庆丰八月时死于肃州酒泉后衙,万岁震怒,令聂林江和当地官员详查,又令肃宣路上报所辖州县近两年的税赋详账。
聂林江带人查了半天,上报的结果居然是孔庆丰死于水土不服。肃宣路的账册十月送到至康安城,万岁令吏部、户部和御史台核查,三部衙门核实了两个月,终于在腊月初揪出十几个不大不小的问题,内阁按律问责,呈上十二名该对这些纰漏负直接责任的肃宣路官员的惩处意见,于三日前呈到了宣德殿。
只要万岁玉印一盖,这些官员的脑袋就要搬家了。周其武说,他敢以项上人头担保,这十二人之中有三个是被冤枉的。
现在聂林江死了,若再杀了这十二个人,肃宣路的官场,可能真就只剩下一群互相乱咬的王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