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头儿要来一睹姜六娘的美貌,与小人无关啊。”
“对,对!吴大人还想看王访渔和姜六娘吵架,姜六娘棒打舅父。小人就是苦哈哈跑腿的,做不了主啊。”
“大人……”
吓破胆的厢军官兵七嘴八舌,将吴江帆卖了个干干净净。姜二爷冷笑一声,“吴江帆,你好大的狗胆!你的项上人头暂且记着,本官要亲自审问,看你还犯下哪些恶行!来人,将他们拿下!”
“是。”姜二爷带来的侍卫一拥而上,将吴江帆等人捆了。
帅,霸气!
马车里的姜留真想给爹爹呱唧几巴掌,姜二郎也双目放光地盯着二叔。
捆了吴江帆,姜二爷的青霄剑一转,指向了被吴江帆带过来的犯人们。王访渔吓得腿软,若不是儿子扶着,他定会跪在地上。不想更丢人的王访渔使劲低头,生怕姜枫当着众人的面奚落他。
这样的盛气凌人的姜枫,他们不敢认,更不敢奢望他会念在往日情分上,救他们出苦海。
瞧着犯人中的王访渔父子,再回头看看身后执笔速记自己言行的王问樵,姜二爷将剑交给清晏,压下无力感,温和道,“你等因罪发配至此,当改过自新,不可与吴江帆之流一个鼻孔出气。”
见姜二爷脸色转好,王图远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行礼认亲时,他左侧胡须花白的老丈踉跄几步上前跪倒,颤声道,“罪民——原秦凤路泾州彰化军副节度使汤文耀有冤,请姜钦差为罪臣做主。”
王图远身后的人挤开他,上前跪倒,“罪民——原永兴军路商州茶盐公事汪新树被人诬陷倒卖官盐,恳请姜钦差给罪臣一个自陈的机会。”
“罪民……”
“罪民……”
二十多个犯人争先恐后跪下大半,站在他们中间的王访渔父子头皮发麻,不知该站还是该跪。
站着?岂不是告诉所有人,他们在此服苦役是罪有应得。
跪下喊冤?姜枫心里最清楚他们冤不冤。
看着跪倒的这一片人,姜二爷似是看到刑部尚书付新春和大理寺卿萧峻平,正提着鬼头刀,气势汹汹地瞪着自己。
接,还是不接?
姜二爷正色道,“我朝律法严明,发配充军必经州、安抚使、刑部和大理寺核准,你等若真有罪却在此喊冤翻供,可知将会罪加一等?”
“罪民知道。”第一个喊冤的汤文耀哽咽道,“姜大人,罪民确实是冤枉的。罪民喊冤不只是为了自己,也不只为了救出被充入贱籍的家人,更因罪魁祸首尚在泾州兴风作浪,泾州百姓之苦不下于肃州!请姜大人开恩,救泾州数万百姓于水火。”
“请姜大人开恩。”
“请家大人开恩。”
姜二爷沉默不语,他身后执笔刷刷速记的王问樵眸子里闪着亮光,马车内的姜留心中生出一种十分不妙的感觉:
若将这些人的冤屈报上去,不会她爹爹刚回康安,就又被派去泾州整顿吏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