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铭,你这样说,未免为时过早,”风桦笑了笑,“谁说秦姑娘就一点都不关心你?回九州阁路上遇险那次,她不曾弃你而去,浅草几月相伴,也并非虚假。到现在,秦姑娘为帮你取回那东西去闯朝霞殿,我不知道秦姑娘究竟是因何原因躲着你,但她一定,心里有你。”
“是吗……”万俟流铭似乎在想些什么,时而皱眉时而摇头,风桦见状,退了出去。风桦所住的院子与万俟流铭住的正好对着,他几步便回了自己屋,召来下属细细地嘱咐着。常青要留在南楚帮着风子衣打理南楚内外,在白武这个虎狼之地,他便成了万俟流铭的左膀右臂,当然,风桦甘之如饴。
风沉逸最后虽然没死,但也饮下了浮生尽,南楚易主,那些当年帮着陷害他母妃的人,也被万俟流铭尽数诛杀,如此,母妃在天有灵,他也算有了个交代。剩下的,便是尽心尽力地跟在万俟流铭身边,助他成事。他确实没看错人,万俟流铭虽拜在九州阁门下,但这么多年,九州阁对万俟流铭来说,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他走到今天,没有用自己在九州阁的地位调动过半分九州阁的力量,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向战无极求过半分帮助。
说起这对师徒之间的关系,风桦也说不清楚。他们是师徒,却更像陌生人,万俟流铭从未在人前人后提起过他的师父,这位至高无上的九州阁主的名字,风桦还是从常青的闲言片语中听来。风桦并不觉得自己是可以和万俟流铭相提并论的人,他和常青一样,只能站在万俟流铭身后而已。
所以自始至终,万俟流铭都只是一个人。
后来他遇见了那个女子,开始会笑,会失落,会真正的活得像有情绪的人。若有一人能站在万俟流铭身侧,想必,万俟流铭只会承认秦浮。或许连万俟流铭都不知道,他其实是个挺固执的人。风桦好笑地摇了摇头,为他这位多年的好友。
底下的下属们奇怪地看着这位上级,怎的分派任务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跪在最前面的人轻咳两声,“风主子,有人持了王爷的信物,找了上门来,说要求见王爷。”
风桦闻言一惊,“谁?”谁有这等本事,能在泱泱的千锦中找到万俟流铭?
下属奉上一个物什,“那人没有留下姓名,只道若王爷想见他的话,会知道去什么地方能找到他。”
风桦接过那东西,端详了一会儿,吩咐他们去执行任务后,径直去找万俟流铭。
万俟婉清将醒未醒。
秦浮蹲在一旁的凳子上,和胖太大眼瞪小眼。他喵的这世道灵兽都敢指着主子鼻子骂人了!从回来到现在,胖太不知数落了她多少回,字字句句都是不要跟陆勉走太近不要跟陆勉走太近,秦浮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索性跳上凳子和胖太互相伤害起来。
“你瞧你胖得还有个猫形吗!菜市的猪都没你这么肥的!”
“主子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没事儿就专往坑里跳!”
“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
“主人也要讲道理!”
……
万俟婉清揉着眼睛爬起来时,秦浮口干舌燥地在灌水。胖太背上的毛噌噌地竖起来,一脸不满。
“嫂子?”
秦浮甫一听到她声音就冲过去,抓起万俟婉清的手往腕脉处探,不久才松了一口气似的,偃旗息鼓地坐下来。搞得万俟婉清一头雾水,“嫂子我们不是去看那夙夜了吗?怎么……”
“别跟我提他!”秦浮竖起眉毛,差点没跳起来,万俟婉清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秦浮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塞给万俟婉清,“一日两粒,知道吗!”万俟婉清双手接住,猛点头。然后秦浮气呼呼地走了出去,胖太随即跟上。万俟婉清盯着那药瓶,暗道,嗯,嫂子讨厌夙夜,以后绝不能再提起他。
秦浮出了院子,对着院子里的树就是一拳,然后无边绿叶潇潇下,秦浮杀气只差能劈死人,哦不,是劈死妖孽才对。她气的不是陆勉隐瞒自己身份骗她,气的是,自己犯浑居然连累了别人。如果今日在那里的不是陆勉,如果他们之前不曾相识,那敌与敌相遇,会发生什么?和陆勉硬碰硬,她绝对不是对手,到时候不懂武功的万俟婉清会怎么样?他的这个在白武唯一的亲人,会怎么样……
秦浮一细想就直抽冷气。
越想越心烦气躁,秦浮扯过胖太,翻墙出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