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会在白武住上一段时间,这段时日里你就住在这里。”“来使”带着秦浮去她的房间,一路上无话,直到离开时才对秦浮交代几句,转头就要离开,秦浮抿抿嘴,把他叫住。
“万俟流铭。”
“我应该已经说过,我不想陷入你们这种争斗之中,”秦浮抬眼看他,“你也说过放我走,如今用这种手段逼我回来,却是要如何?”
万俟流铭听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秦浮站在阴影里,久久未动。
“你往朝霞殿又调人了?”万俟永德提笔批着奏折,声音里听不出多少喜怒。李芜莲给他添上茶汤,笑得雍容大方,“从上次那件事过后,以防万一便将宫禁加强了些。”
“如此甚好。”万俟永德点点头。
李芜莲却有些担忧,“陛下,咱们这么做好了布置,他真的会送上门来?”
“你是想说这番做法太蠢,是吗?”万俟永德把奏折放下,看着自己的皇后。
“臣妾不敢。”李芜莲低下头。
万俟永德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偏上三寸的地方,那里,一个利器划出的伤痕清晰可见。万俟永德眸中一片冰冷,“只要那东西还在我们手里,他就一定会来。”
“因为那是他唯一的亲人留下的东西。”
李芜莲告退回宫,万俟永德抚着自己手上的那道伤痕,嘴巴抿成了一条线。他想起羲和三十年的晚冬,那女子住进皇宫,那等的绝世风华,为他此生仅见,是以他不计她的一切过往,也要迎她入宫。女子在宫中住了三年,直到诞下皇子。
但只有万俟永德自己知道,他其实从未真正得到过那女子。这道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万俟永德仔细地想回忆一下那女子的面容,居然只看到一片模糊。他嗤笑一声,一个无关紧要的背叛他的女人,也无须记起。只是,有些人,有些祸根,必须连根拔起。
“来人。”
“陛下。”
“持朕的令谕,去南地将太子召回。”
“是。”
是夜,万俟流铭一身干练的打扮,准备出门,风桦叫住他,“就这么急着去跳人家陷阱?不再好好筹划一下?”
万俟流铭把一个东西放在桌上,“这是调动边军的虎符,见到夏夫子后交给他,他自会有安排。”说着朝行宫一角看了一眼,那里的门,从他带了人过去就再没有打开过。
“万俟永德应该要有动作了,我没有多少时间耗在这上面,这次过去,若她……”万俟流铭默了一瞬,跳上屋顶疾行离开。风桦摇摇头,自去执行任务。
秦浮沉着脸,蹲在床上裹着被子看她的灵兽。没见你家主子心情不好吗?没见你家主子被人套路了吗?你还吃得那么开心是怎么回事?秦浮忍了一会儿,疾步下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胖太没有碰过的食物全部吃了,胖太为之深深惊叹。
“我说主子啊……”
“唔唔唔……”意思大抵是,我宁肯撑死都不让你开心!
“这些东西我都舔过了……”
秦浮默了一会儿,张牙舞爪地对着胖太冲过去,“唔唔唔!”嗯,意思很明确:我要杀了你!胖太一边十分灵活地闪躲,一边奇怪地想着,这么久我这个习惯主子居然还不知道么?果然恋爱中的人都是白痴啊……最后秦浮的魔爪要碰到它时,胖太蓄力一跳,跳向门口,愤怒的秦浮条件反射地跟着扑过去。嘭,一天没开的门被秦浮撞开了。
秦浮一脚在内,一脚在外,僵了一会儿,确定外面没人,这才松口气准备关门。她却突然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秦浮奇怪地看过去,一个万俟流铭手下装束的人立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只是,这是个女子,还是个颇有异域风情的女子。秦浮眨眨眼,准备事不关己地关门,那姑娘却开口了。
“姑娘慢着,”女子走过来,平和地道:“姑娘昔日可是住在安远王府?”
秦浮没说话,那女子声音变得急切,“我接到消息,王爷孤身一人去了朝霞殿,我心中急切,回来欲寻人去助他,奈何风九爷不在,我也是没办法了……”说起竟开始落泪。
秦浮心里几许轮转,细细思量着这人话的可信性,手指却不自觉地握紧。
“朝霞殿防范森严,王爷一人……一人,这可如何是好?”秦浮猛地抬头,然后转身进屋,嘭地关上了门。女子的目光渐渐黯淡下去。片刻后屋内却传来一声巨响,仿佛桌子被砸烂了一样,一个影子冲出来就没了踪影。
女子轻轻地扬起嘴角,眼底却有泪光闪动。
王爷这个赌算是赢了,她却,输得一败涂地。(未完待续)